第285章差距

“没有骗你吧，你还认为他是奥斯卡吗？”京川凉介的声音突兀地在白子文耳边响起。

影像在他脑海中戛然而止，白子文难过地低下了头。奥斯卡离体的时候自己那种透彻心扉的寒凉，奥斯卡斩杀夜天琊之后没有一丝怜悯、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他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自己不过是一枚弃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白子文心中有股说不出的难受与不甘。

“好了，看样子你也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了。作为回报，也让我看一眼你的内心世界吧。”京川凉介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将自己的意志挤入白子文的脑海之中。

因为先前已经默许了京川凉介将画面传送进他的大脑，此时二人的思维连接还未断开。若是在往常，白子文绝对可以迅速切断他们之间的思维连接，以防京川凉介的意志入侵。可是由于见到了如此难以接受的事实，白子文的思绪不免出现波动，使得脑海的防御出现了一丝破绽。

糟了！白子文赶紧收敛心神，可是已经晚了。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早在白子文观看京川凉介的记忆时，就已经在悄然酝酿了。感情波动导致大脑出现松懈，京川凉介正好掐中这个时间点，并通过上古的秘术才得以如此轻易地入侵白子文的大脑。

强制性的能量流在白子文的大脑之中扩散，一幕幕属于他自己的记忆画面飞快地在他脑海之中闪现，脑袋像是要炸开，疼得刻骨剜心，最终，他的思维定格在一副熟悉的画面之中——

湛蓝海域之下的漆黑深渊，血红的巨树似乎直接通到地心的九幽黄泉。

京川凉介虚空立在白子文的身前，灼眼的光线刺痛着视网膜，白子文不禁用手遮了遮眼睛。

“智慧之树吗？世界树的第一代树种呢。原来在你心中还有这么一条’孔径’呢，难怪你被夜天琊榨干了生命力之后也没有死。”

白子文此刻也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虽然这是在他的记忆之中，可是却仿佛身处真实的世界。他发现，自己和京川凉介一直在不停地下坠，周围的景象因为己身的高速移动而拉动成模糊的光影。

定定地望着京川凉介的背影，恢复了冷静的白子文问道：“你知道这颗树的来历？”

“当然。大祭司奥斯卡以世界树初代树种智慧之树，用作’原罪’的封印之阵。凭借着智慧之力永久镇压这名为欲望的杀戮之灾。”

京川凉介回首一笑，他的身上涌现出和夜天琊、奥斯卡类似的磅礴神光，那是未被智慧封印的亚特兰蒂斯古魔法。

在这神光的笼罩之中，他们的下坠速度逐渐减缓。白子文这才有机会将这棵巨树的体貌看清楚。往常他在梦境中是无法如此深入的，看到的仅仅是智慧之树的尖梢。此刻，完整的智慧之树展现在他面前，如那擎天立地的不周之山，令白子文感觉渺小的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

他在心中不免将智慧之树与夜天琊用作森罗万象阵眼的那一棵进行对比，虽然二者的体型与灵性不可同日而语，但依旧可以看出许多的相似之处……那棵阵眼之树，毕竟也是世界之树的远代子系，与智慧之树即使没有神似，也有形似。

白子文后来也搞清楚为什么新界安全局检查不出那些所谓“新型转基因树种”的魔法波动了，因为这些树也是从世界之树的子代中衍化出来的，那些能够输送原罪的纹理本来就是天生的树纹，因此检查不到魔法波动。

记得甘道夫说过，上古精灵族是从世界之树中诞生的生灵，精灵族的强者拥有衍生世界树树种的能力。夜天琊之所以能在新界不动声色的魔法结界，必定是借助了精灵女王西尔芙遗体的力量。

白子文看到这宏伟壮观的一幕，也不着急动手，而是冷眼看着京川凉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问为什么？”京川凉介轻笑一声，他身上的神光更盛，无形的波动轻轻吹起了他的发梢，这一刻，他身上具有一种远古神祇般的威严。

京川凉介打了个响指，他们二人在神光的笼罩下克服了黑暗深渊那仿佛磁石一样的吸引力，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上面雕刻着古朴而厚重的纹路，线条粗犷的花饰宛如平川之上蜿蜒的水系，逐渐汇聚成七个石孔，像是钥匙孔一般。

石门仿佛镶嵌在树体之中似的，在血雾一般的空气之中不断析出墨色的液丝，一点一滴汇聚并消失在石孔的巨大牵引力之中，仿佛幽暗地穴之中呼吸的巨兽。

“因为其实你和我一样，想要打开这扇大门。找到奥斯卡遗留下的无穷宝藏。你梦见这个地方不是第一次了吧，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做关于世界之树的梦吗？我告诉你吧，因为这扇大门后面的东西在召唤你，在召唤世界上所有有能力开启它的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