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

顺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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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傅亭留的地址，夏循带着狗乘坐电梯到了楼层，找到对应的门牌。

这是第三次摁响门铃，依然没有回应。

发出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对门正巧有人出来，是一个中年女人。她见过傅亭，知道邻居是独居的男高中生，现在见门外站着同样稚气青春的夏循和小征，以为他们是来找同学玩的，于是好心提醒：“小朋友，你同学好像出远门了，这些天我都没见到他出门，你们下次再来吧。”

远门……？夏循一怔。不，不对，傅亭在请假的前一天根本没有过这种迹象，而且照傅亭对自己体质的关心，就算要走，临走前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些建议防止被怪东西纠缠，而不是突然蒸发。

傅亭可能还在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好的结果是真的如请假理由一样生病了，不过，就算是别的也不怕，他身边有小征。

手握在门把上，金属触感相当冰凉。心绪千回百转，夏循转头对女人一笑：“哈哈这样啊，那小子出门也不和我们说声，放我们鸽子，如果不是阿姨您提醒，我俩可要等惨了。”

夏循笑起来的模样格外讨喜，眉眼弯弯，眼下那一点泪痣十分鲜活，颇有亲和力，不论是小孩同辈人还是老一辈，看到他那种晨曦般和煦的笑容都会立即给他加上几分好感。

那女人也不例外，也回以微笑，“哪里的事情，你这孩子嘴可真甜。”

人走以后，夏循朝着小征招手，示意大型狗弯下身子靠过来，侧头在他耳边低语，“你能感受到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出门前夏循老妈又逼着他喝了药，他虽然病好很多年了，但好得不明不白，他老妈对于鬼神之说仍旧抱有怀疑，不敢放下警惕，这些年还是会坚持找点药方熬药给夏循补身子，生怕他哪天又旧病复发。

药效好不好夏循不知道，他只知道很苦，所以出门时又多拿了几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含着。他分一颗给小征，但狗不要，于是只能自己吃。

说话这会儿他已经吃到最后一颗了，橘黄色的硬糖已经变为剔透晶莹的小薄片，说话时嘴唇张合，离得近的人形狗甚至可以看见一片嫣红里糖片折射的微光。

狗的鼻子很灵敏，哪怕隔着略微厚实的口罩布料，他也闻得到清新香甜的气息，汁水溢出丰满的果肉，他只要再靠近一点……

“我在跟你说正事。”硬糖薄片被咬碎，夏循狠狠踩了他一脚。

这点可有可无的攻击力可谓挠痒痒。

不过他的不悦还是让眼珠子快贴到主人嘴唇上的色狗回过神。

他回答夏循的问题：“只有……人。”

夏循皱眉，没别的东西为什么傅亭不开门？连消息也不回？

他不确定傅亭是不是被卷入什么麻烦里了，傅亭三番两次为他提供帮助，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见死不救就这样离开。

他问小征：“你有办法弄开门吗？”

小征点头。

他伸手揽住夏循的腰，少年的腰很细，很轻易地就被环住了。

没等夏循说什么，他们两个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团雾气，似乎把周围的物质侵蚀一般。小征的手放在门板上，穿了过去。

31

穿墙的过程很短暂，没等夏循细细体会，黑雾散去，他们两个已经在房子内部了。

看清内部，夏循愣了一下，实在是和傅亭在外高冷的形象不符，摆设和物品抖相当杂乱，乱七八糟地掉在地上，没有被收拾好。

感觉更像……有什么东西曾经在室内横冲直撞，把东西都撞翻了。

可小征说只有人。

四处看了看，哪里都没有傅亭的影子，傅亭的手机掉落在地板上，还显示着夏循刚才拨出却没有被接听的来电通知。

太诡异了。

夏循下意识握住小征仍旧横在他腰间的手，往后贴近有安全感的大狗。

他想问小征是什么情况，脸侧突然一道劲风，夏循吓得僵住，定睛看去——

是一只在空中扑腾短腿的小黑犬。

小征很迅速地截断它的运动轨迹，单手拎住小狗的后颈，它被晃在半空，正对着小征呲牙咧嘴。

怎么会有狗？夏循疑惑地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不过他确实不了解傅亭有没有在养狗。

然而小征说的话让他呆住。

“人。”

夏循和被小征举到面前的小黑犬对视，小黑犬对他的态度不像对小征那样凶狠，只用黑豆一般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还颇为无辜地歪了歪脑袋。

夏循：“……？”

怎么看……这狗都不可能是傅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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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夏循如何接受无能，后续他查探房子的每个角落，哪里都没有傅亭，才终于不得不承认怀里抱着的小黑犬就是傅亭。

至于为什么是抱着——也许是除鬼的本职还刻在心里，哪怕变成了小狗，傅亭也还是很讨厌小征，一直对着小征炸毛，只有夏循抱着它的时候才好上一点。

虽然这样做不爽的变成了另一只狗，但夏循直接无视掉他。

“你能让傅亭变回来吗？”夏循问。

仅仅是感受到小征落在它身上的视线，小黑毛团立刻又炸毛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怒音，夏循搂着它，轻柔地给它顺毛，轻轻捏了捏毛绒绒的耳朵，“不要怕，不要怕，乖乖，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