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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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夏循微微拉开他和小征之间的距离

对面那只狗却加倍贴过来。

没有预料到的夏循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倒，要不是小征还记得揽着他的肩，估计他早就被不清楚人形的自己有几斤几两的笨狗给挤出了小房子。

这还不够，似乎要弥补先前不能言语时所犯下的过错，人形的小征还在收紧手臂，抱住夏循低声絮语。

“……循……原谅……原谅……”

他抱着夏循的力道重得像恨不得把夏循揉进这具仿似人类躯体的血肉之中，埋头在夏循颈窝乱蹭，和雾气截然不同的温度，太过于像实实在在的人类。

“对不起，小循，原谅，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他在夏循耳边重复，太靠近，唇贴着夏循的耳垂，似有若无的气流划过，温热暧昧，像梦中如花瓣飘零落下的吻。

他又亲亲夏循的脸侧。

夏循目瞪口呆。

以至于错过了时机，没能阻止小征第二次亲他的脸。

被自己的前宠物叫着自己的小名对自己又亲又抱实在是很惊悚的一件事情，夏循在此刻终于真正意识到他和小征在梦里做过的事情有多么出格。

他擡手，迅速捂住小征的唇，挡住即将印在他脸上的第三个吻，同时尽最大可能后仰，离奇怪的人形狗远一点。

“不准靠过来。”

小征乖乖听话，保持着被捂嘴的姿势没有再动，他没有放开抱着夏循的手，盯着夏循的脸看，一眨不眨，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秒。他的双眸因为过于漆黑的瞳色而显得幽邃深沉，尽管知道他的实际思考能力并不高，夏循还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放手，你也放手，不可以再和以前一样靠我这么近，要保持一点距离，知道吗？”

夏循尝试和他讲道理。

他缓慢点头，但夏循还是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夏循轻轻移开手，中途担心缺乏人性听不懂人话的大型犬出尔反尔，万幸，小征没有，他也松开手，夏循终于得以离开他的怀抱。

虽然在狭窄逼仄的小房子里再怎么保持距离也无济于事，但比起刚才那样完全零距离的肢体相触，总算不至于太让人喘不过来气。

本来也只是凭借一时的冲动行事，现在小征真的出现来见他，夏循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难道真的要这样弃犬？但是他真的能像以前一样和现在的这个小征相处吗？

夏循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本就蓬松头发被他弄得发尾乱翘。

从最本质的一点开始问。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那种梦呢？”考虑到小征的思考速度，他放慢语速，“你……很想要吃掉我吗？”

这其实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但如果小征说不是，夏循会相信他，反之，小征给出的回答不够好，夏循会用口袋里刚才没来得及派上用场的符纸来跟狗说出最后的再见。

26

“很……香……”

小征不太习惯说话，说话时面部表情很生硬，鳞片诡异地浮动着。

“想要在一起……想……”他很想再像刚才那样抱住夏循，只不过还记得要守约定，只是将身子再倾过来，在夏循能接受的最近距离的边缘，去尽可能获取空气中夏循的气息。

“不能吃……”他呢喃低语，“舔一舔……只要舔一点……”

“想要……小循，想……”

夏循听着他颠三倒四的回答，一脸惊悚地发现他居然越说越激动，勉强捏出来的人类壳子变得更加不稳定，奇怪的黑雾凝成枝蔓状，不受控地沿着夏循的脚踝向上攀爬，冷意直达心底。

绝对不能再让他在这里变回原形！夏循心里一突，昨天晚上看不清都已经被吓得够呛，现在近距离再来一下，这之后他是真的可以和小征掰了。

夏循猛地伸出手拍在小征的双颊，“啪”地打断他，“我知道了，嗯，你不是真的想吃我，也不想和我分开是不是？”

他本意是想让小征镇静下来，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饥肠辘辘盯着他眼冒绿光的狗被他用手捧住了脸，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肌肤的柔软，没有因为距离而被空气稀释的香甜气息——

更多雾气冲破躯壳，黑色枝蔓更疯狂抖动，只剩下半边脸能看。

“小循、小循、小循……”

小房屋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这些黑影撑破，它们围着夏循打转，夏循几乎以为它们也能说人话，一遍一遍叫自己的名字，声声重叠，纷乱无比。

夏循：“……”

他强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觉，把狗往自己这边扯，确保小征可以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准发疯，把东西收好，变回来。”

两人的距离缩近，夏循不知道小征想了什么，脸上的鳞片短时间里又开始浮动，但好在那些奇奇怪怪带来压迫感的黑影总算隐去，没那么吓人了。

“我不想丢掉你，”夏循看着他那张怪异的脸说，“虽然很多事情我都没搞明白，但是有一点我想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会乖乖听我的话，对不对？”

“你告诉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掉你。”

夏循和小征额头相抵，明亮的眼睛毫不畏惧地望进另一片深不可测的暗黑沼泽。

小征对他是特别的存在。

他是小征的主人，绝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