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漂泊子终归新帮派,精武侠正逢强敌手
“宁唐?”
新词盯着那愣了好一会,才隐约回忆起这副容貌。这凶神恶煞的扎髯恶汉本是携云殿最心善行端的帮众,自己随子山出走时其人正随窦雅菜外出行商,因此便未来得及带上。
“唐宁兄弟,你怎流落在此,成这副模样?”
新词瞧着这灰头土脸的昔日同袍比往日消瘦了两圈,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忙跨前一步将其搀起询问。
“我随窦执事行商回帮时,携云殿早已人去楼空,我等不知何事发生,又无处打听。窦执事便带着行商得来的钱粮引众人向北投轻云阁去了。我不舍子山兄,便未随他等同去。只在这江湖中漫游寻找,以沿街卖艺为生。穷困潦倒时,便将兵器马匹一众卖去,如今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这月来漂泊无根的困苦与寻得故主的喜悦一同涌上心头,只叫宁唐涕泗横流。新词,术明也忆起往日同袍流散各地,音讯全无,悲从中来时三位侠士围坐在地抱头痛哭。
原是场天大的误会,只叫新词逢凶化吉。三人啜泣了一会,便又想起要紧事来。唐宁引着新词,术明寻至一处医馆,请来郎中将清风胸前伤口收拾处理,又抓了些凝伤的草药。
将爱弟伤势收拾妥当,新词又为唐宁买来衣衫,马匹,又开了间上房,唤其明日一早与众人一同赶回月满楼共襄大义。宁唐诚惶诚恐,再三拜谢,只叫新词心头更添羞愧。
晨光再洒进芜州城时,清风也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下榻走动起来,只觉胸膛隐隐作痛,其余并无不适。众人大喜过望,忙赶着行程策马狂奔一路向北往扬州去了。
直至第二日黄昏时分,策马赶在最前头的新词透过林叶缝隙隐约望见前方一处楼阁庭院,那月满楼果真叫众人拾掇的大有不同!
几人心中欣喜异常,连忙扬鞭策马。走近时,只见帮派周遭密林尽皆伐倒,整平了土地开阔通透,又有两支青石板路自院门沿射老远,马蹄点在上头轻灵悦耳,直叫几人怡然自得。
再看昨日那疏院蔽墙图满层青绿浓漆,翠匆匆好似即刻沁出水来。四角果然搭出瞭塔,与往日在载酒居见着的别无二致,甚至更广阔上一圈。
又看院前门楼拔高出一丈,四角檐台气势辉煌,门楼外又挂一金字横匾,“月满楼”三字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笔力雄浑,入木三分。仔细看定,门楼立柱间,若无尘正架起竹床安然打着盹呢!
“无尘开门!我们回来啦!”
若无尘睡得正安稳惬意,这忽然一声两喝几乎叫他从门口上栽落下来。这懒汉还不知及,晃晃悠悠起身去看,只一眼便惊掉了下巴。
正是顾新词,顾清风,萧海棠,术明,宁唐五位豪侠立在马上,高仰着头向其招手呢。
若无尘大喜过望,即刻翻下门口为几人开口,嘴上还一刻不停嚷嚷着:
“副帮主回来了!都回来了!”
少顷,月满楼一众侠士纷至沓来,将院门堵的水泄不通,手舞足蹈的寒暄着近日诸事。
“陈某来迟,诸位莫怪!”
唯独子山与各位不同,众人了聚在庭院嬉闹了好一会,他才策马自帮外姗姗来迟。
这勤恳的来日帮主一刻都不肯得闲,昨日帮外校场竣工,为月满楼修缮事宜扣上最后一环。今日一早他便备了些薄礼赶去秦庄答谢老庄主。
“离着老远便听见飞鸢啼的嘹亮,果然是顾女侠归来。”
月满楼喜上加喜,只叫子山心旷神怡,这平日里最深沉的也傻笑着虚拜一着,随即翻身下马挤进人群凑起了热闹。
“你这腐儒何时也学会打趣别人?”
新词更不吃亏,佯怒着泼骂两句,也算这对明主直臣交了见面礼,紧接着新词便有要事相告。只见那女侠轻舒猿臂往人群后一抓,扯出来个恶汉,只惊的子山愣在原地。
“宁唐?”
众人这才注意,宁唐本就是木讷寡言的直汉,初至月满楼见到几张陌生面孔,便羞得直往角落里钻。众人也正欣喜着围簇这新词等人,丝毫没注意到正与这昔日同袍久别重逢。
看着瘦削了一圈的宁唐,子山顿时泪如雨下,颤颤巍巍着上前去扶这苦命人,那宁唐却双目炯炯,抢先跪拜在地。
“帮主不必悲切,我本就是江湖流浪之人,承蒙帮主不弃,纳我在携云殿暂得安身。今帮主再立帮派,宏图初展,宁唐愿誓死追随!”
说罢,宁唐摆足了架势猛扣在地,直将子山愧的无地自容,忙上前将其搀起,紧握小臂引着其一同巡视月满楼盛景。
众人紧着跟在子山宁唐二人身后,静听子山讲述着近日来离携云,渡长江,战青吾,破贼匪,寻相柳,修驻地诸事。这谦逊帮主将一切功劳算在众人头上,唯独不言自己居功甚伟。
将这驻地庭院逛满一圈,一众同袍同甘共苦所历诸事也恰好讲完。正值薄暮冥冥,夜莺初醒。子山张罗着众人一同杀猪宰羊,二十来个侠士挤在伙房里摩肩接踵这烧出一桌饭菜,再从府库中取两坛美酒陈酿。也不顾蚊蝇盯绕,直在庭院中摆开圆桌。
且看那楼阁之外,庭院之中,明月之下,荷塘之旁,二十一位英雄侠客开怀畅饮,言笑晏晏。
席间新词乘兴聊起庐山祖师一事,勾起青吾三分兴致。这而立之年的侠士自幼听着庐山祖师的盛名长起来,今日竟与其弟子同乘一席,自然忍不住斗斗狠。只见那侠士借着酒力斟了满杯烈酒起立。
“久闻庐山祖师大名,今有幸见其弟子。韩某不才,愿与贤弟切磋一二,请帮主成全,请贤弟赏光。”
这一言可叫清风犯了难,这纨绔自然知晓自己不过向祖师学来着皮毛,身上又带着伤。自己与青吾素未谋面,不知其底细如何,怎么轻易答应。
好在青吾烂醉时仍然记着礼数,先求帮主应允。清风心怀忐忑去往子山,却正好与其四目相对,眼神交换时,却叫子山会错了意。
“好啊,高手切磋取长补短,于我帮派是难得的美事。那便定在三日后建帮典礼上,请二位仁兄为我一众同袍殿前助兴,也向扬州府内四方宾客一展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