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月满楼群侠迎新娘,粉绣床清风战海棠
不愧为陈府首位文小姐,金陵第一慧佳人!陈意映片刻间将方略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叫白芝薇心中豁然开朗!
“妙算,妙算!此事便就此定下!自今日起,我载酒居广积钱粮,养精蓄锐!待明年春暖花开,扬鞭向东,誓灭秋霜林!”
白芝薇一声令下,宇文沪引着载酒居群侠齐声下跪。
“属下领命!”
不只金陵西野兴高采烈,扬州南郊更是喜地欢天!
且说那日订婚宴后,子山借着醉意沉沉睡去。恍然入梦时,只见着一处竹篱小院坐落崇山峻岭之间,院中一男一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时而抱薪点火,时而埋锅造饭,时而追逐嬉戏,时而观花赏蝶。
子山定睛细望,却无论如何看不清两人容貌,只是愈发觉得曾在何处见过。待其一头雾水走近观看,山野男子却恍然回首,高呼:
“大难临头!”
子山猛然惊醒,只见着顾清风俯在其身侧轻唤:
“子山兄,快醒醒!”
子山只当自己过于操劳,精神疲惫,因此遭了梦魇,起身去问清风何事发生。
“自然是好事啊!”
清风喜上眉梢,抱着榻上迷乱的子山眼光急切非常。
“你从昨日正午至睡至如今,姐姐知晓你自幼孤苦,不知自己生辰,便为你随口编了一个。秦庄主拿着那假生辰去算了八字,你猜怎么着?”
“怎么?”
清风乐开了花,边笑边答:
“与那秦三小姐的八字好似晨阳配暮月,织女遇牛郎,活脱脱一对天作之合!”
看着清风手舞足蹈,子山也不知是悲是喜。悲喜交加时,只将清风摆在一旁令他独自欢呼雀跃,自己则更衣梳洗,也不背人。
清风得意的忘了仪态,子山更衣时他仍挤在身侧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子山兄再不是枯骨伶仃独身汉!终得一人心!”之类的胡话。
子山也不恼,只自顾自梳洗打扮,而后便转出殿门忙起帮务去了。
这些时日,子山倒成了帮中最怠惰的一个。月满楼群侠以新词为首,每日鸡鸣便起,三更方睡,忙前忙后为子山相柳大婚之事尽心竭力。子山却好似成了月满楼唯一的外人,想做些力所能及时,新词却只道:
“平生只一次的大喜之事,新郎官自然得好生歇着,此等小事,交与我等婆家亲人来做便好。”
子山插不上手,却也闲不下心,只好日间钻进校场打拳挥剑,夜里锁紧寝殿苦读诗书。
这木讷汉还全算不得有趣,真乐子仍要看秦相柳那泼皮千金。
这红鸾星动的小姐那天在宴上借着酒力将婚姻之事说的云淡风轻,如同儿戏。可一迈进秦府门楣,便即刻哭的梨花带雨。深居闺阁十八载,这府中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揪着其软心动了离愁。尤其放心不下的,便是南歌思念二位护院。
相柳抱着南歌哭了整夜,却也改不了主仆三人即将天各一方,直至泼小姐哭的困了,三人才各自回房睡下。
白驹过隙,时光匆匆。子山粗读一本资治通鉴,温习一旬混元剑法的功夫,新词与秦庄主约的两月之期便赶将到来。
薄翠凝朝露,人间晚秋白。十月末时,扬州府总是格外的清冷萧条,尤其这野间凉夜,更是凌冽的磨人。子山将自己紧蒙进被窝,却仍然冻得瑟瑟发抖。辗转反侧难入眠时,便寻思着去墙上看看黄历,算一算距秦三小姐嫁来还有多少时日。
说动便动,子山字榻上打个跟头,一步跃至二丈外的墙根,借着盈盈烛火俯身趴在墙壁上仔细探看。
“十月廿七……十月廿七?”
子山恍然大悟,难怪这几日新词张罗的更急切,整日见不着人影,原来三小姐还有三日便将嫁入月满楼!
来不及慌张急乱,子山忙向许梦新打的楠木架柜上取来件银丝狐裘,闯出殿门不知去向何处。
只说清风随着新词忙碌了整日,将近日采买的米面酒肉一股脑搬进地窖,新词有意令爱弟操些劳苦,磨炼心性。便将其中沉重的酒坛之类满摞在其背上,清风循环往复跑了二三十个来回,累的瘫倒在地时,新词也不许其余侠士去扶。
这一日下来,清风好似往鬼门关走了一着,食昏餐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一点。精疲力尽时,早早便回到卧房歇息下了。这可叫海棠心如刀割,俯在榻侧先捶背,再揉肩,上下其手忙活了半晌,眼前这精壮汉子依然叫苦不迭。
俏佳人有了主意!
只见葱削玉指点上刀刻峰肌,游曳着画出清波荡漾,叫清风心底一抹春思油然而生。
“调皮。”
清风骤然暴起,轻舒猿臂将那秾纤得衷的身子死死揽紧阔怀,五指修长壮硕,沿着海棠丰腴肥美的粉桃泻滑而下,径直向那姣红裙摆抓去。
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点在娇软匏瓜上隐隐作痛。
“魅鬼,三番五次坏我道心,今夜定叫你滔滔不绝!”
“痴儿,日间练剑,夜里耍枪,早晚叫你积劳成疾!”
明晃晃争锋斗嘴,暗戳戳背地交兵,直愣愣来回往复,满盈盈乱意迷情。
两位侠士奇招频出,技艺非凡。斗得淋漓酣畅,精神抖擞时,便自擂台转战至门口。
好巧不巧,二人刚至门旁站定,门外却传来一声轻唤:
“清风,海棠,睡下了么?”
!!!!!!!
“子主,不对帮山,不对,稍等片刻!”
子山心中愧疚难忍,寻思着定是打搅了两人好梦,直叫两人迷糊的话都说不清楚。
少顷,这对出水鸳鸯换了身行头,强压着惧意慌慌张张前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