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周目这话说得好自然,像是把人安顿……
七周目这话说得好自然,像是把人安顿……
凌溯的外室?
听见这个名头,应天棋重新打量了一眼屋里那个女子。
说实话,今天之前,应天棋不是没想过“凌溯回京是为了妻小”这种可能性,但是后来他又自己否了。
打听到凌溯没有成亲光棍至今是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则是应天棋觉得凌溯实在不像是这种人。
凌溯此人,心狠手辣,会装会演,凉薄至极,应天棋觉得这种自私自利为了利益为了向上爬什么事儿都做得出的人,爱自己肯定要比爱旁人多。
应天棋并不觉得他会为了妻子或者儿女,冒着丧命的风险躲躲藏藏一路归京。
所以他觉得,如果是为了某个具体的物件,凌溯此行在他这或许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而且……
烛光下的那女子很美,没什么攻击性,眉毛很黑很浓,眼睛又大又亮,因为听不见这世间的聒噪,她低头做事时显得格外认真,整个人像是在温暖窝巢中整理羽毛的鸟类,或是江南春日随微风摇曳的翠色柳枝。
她和凌溯……
虽然这么说会有些冒犯,但是应天棋还是想说,
他们,真真是极不般配的一对。
“所以说,在凌溯离京的这段日子里,一直由北镇抚使代为照顾她?”应天棋问。
“也不算照顾吧……”山青回忆一番:
“其实我查到赵姑娘之后,还在附近观察过一阵。这屋子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连个能帮着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的下人也无,她平时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孙大人划走的银钱的确是给了她,但不会明着给。
“陛下你瞧她在那缝补衣裳,其实她平时更多的是做些刺绣的小活儿拿出去卖钱,那些买她绣品的人其实都是孙大人派来唱大戏的,会出比市面上高很多的价格。再就是叫人伪装成信差、把银两装在布袋子里装作是谁捎寄给她这样……其实我也没弄懂。平时也会有人人藏在周边暗中保护她的安全,但今夜都被我打发了,陛下不必担心。”
应天棋听着,点了点头。
这事儿……的确奇怪。
于是他又问:
“这些事,你们没有问过她吗?”
“谁?赵姑娘?”得到肯定的回应,山青摇摇头:
“我和紫芸姑娘都怕一个不小心问岔了坏了陛下的事儿,所以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嘴笨,不大会撒谎,紫芸姑娘懂手语,她说她告诉赵姑娘,自己是受家里大人所托过来询问绣品的,可能陛下你就是那位大人吧。”
紫芸聪明。
应天棋心里夸奖一句,多少有了数。
他往窗边又靠近两步,擡手轻轻敲了敲小屋的木制窗框。
紫芸与他对了个眼神,懂了他的意思,这便拍了一下赵霜凝的肩膀,算作提醒,又在她看向自己时,指了指窗外的应天棋。
赵霜凝愣了一下,与应天棋对视片刻后,露出一个十分温柔无害的笑。
小屋里的陈设很简朴,里外如一,看得出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所以应天棋心里一直有个疑影,毕竟他觉得凌溯好歹是个正三品大员,应当不至于对外室如此抠搜,连一处好点的院落都不愿安置。
“你好……”
无论现世还是游戏,应天棋这都是第一次和聋哑人交流,难免有些无措。
简单打了个招呼,意识到赵霜凝根本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应天棋有点尴尬地看了眼身边的紫芸。
紫芸却没帮他翻译,而是告诉他:
“说点有用的。”
“……”
于是应天棋记着自己的人设,冲赵霜凝笑了笑:
“我是在好友那里看见了一幅合心意的绣品,问过后才知道是出自赵姑娘之手,于是冒昧找了来,希望没有吓到赵姑娘。”
说到这话,紫芸才开始帮应天棋翻译。
赵霜凝听过后很惊喜的样子,朝紫芸打几个手势,再由紫芸告诉他:
“她说没问题,很荣幸。问你想要什么图,做什么用。”
应天棋想了想,随口编了一句:
“准备娶妻,想托姑娘帮我绣一床鸳鸯、或者和合二仙的被面,讨个好彩头。”
靠在窗外等着的方南巳闻言朝屋里瞥了一眼。
“她说当然可以,祝你和妻子白头偕老。”
“谢谢。需要我提供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用,丝线和布料她会自己准备,如果有特殊要求也可以告诉她。”
“好,价格呢?”
这次,紫芸和她多交流了一会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