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周目反正是很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你……
七周目反正是很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你……
宁竹?
应天棋回忆一番,并不记得这个名字关联过什么大事,也没想起京中有哪家达官世家姓宁。
要想从人山人海中翻出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角色,无疑于大海捞针,想来又将是一场苦战。
应天棋心里发愁,但诸葛问云已经把线索给他了,他也不好撒泼打滚说您好人做到底知道什么统统倒给我吧不要客气。
总不能显得自己太无能、太习惯依赖旁人补给。
毕竟他还有话没说。
他将纸条收进怀里,另提一事:
“……对了,先生,我还有一事想拜托你。”
“你说。”
“今夜我们同行人中有个穿白色衣裳的小男孩,他是方南巳从凌溯手中救下的白尧遗孤,名唤白霖。他失去了父亲,此事多少与我有关,我本该对他负责到底,可京城水深,我自顾不暇,恐没有心力去安顿这个孩子,所以我想将他留在含风镇,还请诸葛先生悉心教导。”
听见“白尧遗孤”四字,诸葛问云有一瞬明显动容。
“教导?”不过他很快整理好情绪,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在短暂思考片刻后,问:
“无论育树还是育人,总要有个方向,我需要先问问,陛下想让他成为什么?贤才、良臣、勇将,还是……”
“储君。”
应天棋在诸葛问云停顿那短暂时间里开口给了他一个答案:
“我想诸葛先生为白霖传授帝王之策,让他拥有一个帝王应该具备的胸襟与素养。未来尚有许多变数,具体如何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他是可能性之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葛问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很深地看了应天棋一眼,而后点头,答应了应天棋的请求。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继续留在含风镇难免再生其他变故,应天棋临时决定明日下午、最晚后日就要动身启程回京。
既如此,今晚该好好休息才是,但今日一遭,应天棋心里装着太多事,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完全散去。
于是,与诸葛问云谈完,他回席后又忍不住多喝了两盏酒,结果便是还没等聚会散场就先趴在桌上沉沉睡了一觉,连大家伙儿何时散了都没有记忆,只记得最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平静的梦中唤醒。
“……”
应天棋艰难地睁开眼睛。
方南巳擡指很轻地弹了一下他垂在脸颊边的发丝:“回去休息。”
“哦……”应天棋找回一丝清醒。
他慢吞吞撑着桌面起身,边打了个哈欠,但不知道是酒劲儿没过还是什么原因,他起身时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还好方南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手臂。
而后,他扶应天棋站稳,微一挑眉,问:
“站都站不住?”
“困。”应天棋擡手揉了揉脑袋:
“还晕。”
“果酒也能喝成这样。”
方南巳这句话也不知是嘲笑还是责怪,不过应天棋觉得都不像。
“开心啊。”
应天棋挣开他的手:
“没事儿,我能走。走慢点就好。”
于是应天棋像个刚学步的孩子,晃晃悠悠走在雪地里。
夜很深了,几乎到了黎明来临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刻。
世界安静得好像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他们行过寂静的街道,慢慢离开小镇中心,穿过落了满梢白雪的樱桃园,应天棋的确走得很慢,方南巳却也愿意配合他的速度,同他一起浪费这漫漫长夜。
只是,上山时,应天棋装出来的平稳原形毕露。
他脚下一滑,身子歪歪扭扭,眼见着就要在山道上摔个大马趴。
这次又是被方南巳及时捞住。
不知是不是应天棋的错觉,他总感觉方南巳握他手臂的力道似乎比上次用力了些。
所以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方南巳。
便见方南巳垂眸盯着他,问:
“逞什么强?”
“我没有……哎!”
应天棋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捞着手臂,被动地挂到了方南巳的身上。
醉意总是与迟钝相伴,等应天棋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方南巳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