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粗喘

038粗喘

江泽眼里的嚣张和挑衅尽收眼底，周幸以一瞬间火气直冒，怒意在心头翻涌着，他咬紧牙关，冷笑一声。

转而去看柳栖闻。

柳栖闻的身子侧过来一些，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红霞，像浸入骨骼，透出皮肤的羞怯粉红。

周幸以手背青筋暴起，被头发遮掩住的额头筋脉勃发，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抑制难以自控的竭力感。

柳栖闻看过来的目光平静，和面对江泽时形成鲜明对比，对待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见到这一幕，周幸以很想询问一句，你当初对我的感情真过吗？

但以他目前的状态和处境，似乎没有资格开口，就算开口，还会被人反过来嘲笑质问。

你这位周大少的感情最假，居然还有脸问其他人吗？

他们的关系，还需要问吗？

望着柳栖闻那从没向其他男人展示过的羞怯红霞，周幸以抑制不住咬牙切齿，说不出其他话来。

这似乎是一种名为不甘心的心理作祟。

雪花落在鼻尖，微凉触碰嫉妒的火焰，一瞬间消融成湿润黏腻的雪水。

雪重而扯住脚步，身体连带着心脏被拖着往下沉。

“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找到了……”

“下家”两个字哽咽在喉头，周幸以突然停止继续说下去，冥冥之中的预感，如果他真的说了，可能在柳栖闻心里存在的那一点原谅念头会轰然破碎。

从此他没无可能得到柳栖闻的原谅。

柳栖闻也将不会再回头。

周幸以闭嘴了，他沉默许久，最后挤出一个不经意的笑容。

在外人看来非常诡异僵硬的笑容。

他转身，动作没停，径直走了。

这是柳栖闻第一次见到周幸以这么妥协让步，背影都带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风雪扬起他的衣角，裹起他的发丝融入寒风中去。

黑色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突兀，眼底拉开红血丝，偏执而疯狂。他缓步走向钢铁森林，浅淡的笑被噪音击散，再听不到动静。

身影被伞面遮盖，从视野里消失。

柳栖闻面无表情挣脱了江泽的手臂，但心脏沉甸甸的，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江泽讪讪收回手，摸了摸鼻尖，“我看你不想看见他，就自作主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柳栖闻擡眸望了一眼伞柄，直柄黑伞遮盖了外界的些许视线。

“我说我路过，你信吗？”江泽眨了眨眼睛。

“我觉得师兄你做不出跟踪的事情，所以想不出来怎么遇见我的。”柳栖闻话音停顿，“或许是单纯路过，对吧？”

称呼又恢复成了师兄，江泽如鲠在喉。

无言以对。

难道打着保护的旗号跟踪就是对的吗？

“抱歉，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不管对不对，江泽认为应该没脸没皮，至少在面对喜欢的事和人时，要懂得争取，哪怕是用死皮赖脸的手段。

柳栖闻最终还是只叹了一口气。

“没事，谢谢师兄关心，下大雪了，你早点回去吧。”

他剩下的行程都被打乱，但没有要直接回去的意思。

让江泽自己回去，表明了要独处，江泽今天已经尽可能试探底线，也不好再继续留在这里。

免得柳栖闻真的发火。

临走之前，江泽把伞递给柳栖闻，柳栖闻一声不吭就这么盯着他，江泽无奈，只好收回手离开。

最终还是没把伞送出去。

无论是下雨还是下雪，伞总是尤为重要。

倾斜的伞面，留下的伞柄，远去的伞影。

看似普通寻常的伞，却会留下深刻印象。

柳栖闻擡脚碾压脚下的积雪，垂眸时眸光冷淡。

将雪色通通映入眼底。

手指抓住木制栏杆，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三日假期结束以后，柳栖闻继续开始他的上班生活。

前一天晚上收到米特的消息，有人投资了他的实验室，所长很开心。对此柳栖闻没有太大感觉，提着一把伞就要出门，却又突然看见门口放置的一束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