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虚与实

避难区域深处，顾戏舞端坐在桌前，面色平静地看着突然涌进门的一大群人。房间足够宽敞且只有她和林凉两人，多余的空间，刚好容纳下他们。

似乎是早已预料到，顾戏舞摆了摆手，让林亮内心还残存着的，一丝想驱散人群的心彻底了断。

“预言”是真实存在，约十分钟前，预言找到林凉，那时她正好也正在询问顾戏舞身在哪一间房间里，走过半途，双方于长廊相遇。

初次见面，林凉没有第一时间说明自己是履行保护职责的破魔卫队，而是下意识感叹运气真好。

虽说之前就听过不少传闻，但得知预言画面仅持续几秒后，她还是抱有兴许是巧合的心态。究竟是预言指引行动，还是主动前方既定的未来，好坏先不说，难道身处在结果内，就没有办法改变结果吗？

“是我找到了你，而非你找到了我。”顾戏舞通过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判断出眼前女人大致所想。日常和破魔卫队有长久接触，她深知自己该怎么做，老老实实做好一个被保护者。

逝去的生命，无法挽救，顾戏舞便没向林凉提及前一位破魔卫队，至少，她不愿现在回想。

清清嗓子，林凉本着职责，主动维护起秩序，“安静，你们都为知晓而来，就自觉点给预言让出空间。”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照做。大部分不再讲话，把目光落到顾戏舞身上，小部分仍交头接耳，音量却是降低到比窃窃私语更微弱的程度，仿佛肢体动作一般。

其中，姬牧不理会她，听见当没听见，看桌边有空位，顺势落座。

面对破魔卫队，陈鑫心怀敬畏，没跟上脚步，只是站在桌旁。

林凉其实知道他们的到来，从预言中得知。灾难结束之前，以姬牧陈武为首的一众学生，寻找能提前知晓未来者，了解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

“看起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过来，那就坦白说吧，进行预言。”

说着，姬牧摊开手掌，挤出体内剩有的全部陷能，递给少女。

“不够。”顾戏舞吸尽所有，接着摇了摇头。

啪！

啪的一声，陈武双掌合十，涌动全身陷能汇集到手心，“再加上我的，够不够？”

两人的行为动作，立刻引起后方人群的注意，包括林凉，他们神色惊讶，将目光转移目标，有部分人跟着涌动陷能，有部分人则静静等待预言的下一句。

顾戏舞目不斜视，欣然接过，大口吸净。

“足够。”她说，“请接着等待吧，预言需要时间。”

听到少女这番话，陈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坐到姬牧旁边，撑着桌面等。

过程无法缩短，到底多久是未知数，等，就只能等。其他学生们听到她那样说，突然莫名感到紧张和不安，如果未来只坏不好，那么之后该怎么办。

众人一阵骚动，随即被林凉用意识呵斥，“说了安静，如果害怕知晓未来，你可以出门离开。”

前路到底是好是坏？无法从个人角度说清，到必然和天陷，地陷有联系。

灾难因他们而起，结果也肯定和他们有关。

“我看见了…”顾戏舞小声嘀咕道。

声音微弱，只有林凉听得清楚。“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她内心自问，猜测多种结果。

……

金光普照，魔音贯耳，吴昊慌乱到了极点，拼尽全力隔绝声音。自己献出精神，面对仿佛神话的强者，是这么狼狈。

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明明都成功挺过试炼，曾经不到三级，如今击溃一级不在话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祸害，就因为你诞生在地底。”噪音中蹦出来一句不同的话，打断节奏，给吴昊空出一段喘息时间。

“谁？”吴昊抬头左右张望，寻觅声音的来源，话是自己讲的，可唇齿紧闭，怎么能发出声。

难道，是他。

吴昊惊愕，认为此事绝无可能，他明明在和自己搏斗的过程中死去了，被撕成碎片，彻底消失。

“你是在想，我已经死了吧。”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吴昊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动，“我说的没错吧，地底下的吴昊！”

冷汗狂飙，吴昊松开双手，双目无神地看向自己。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喉咙发不出声，嘴巴张到极限，挤不出一个字。

下一秒，喉咙出了声，“哈哈哈哈，说不出话吧。”这不是吴昊想说的，更不说他所想。

难道是破戒秃头搞的鬼，他在戏弄自己取乐，他可以做到，他可以。

“不是破戒僧做的，是我的做的，是你自己做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吴昊的双眸中，浮现出自己。

吴昊看着对方，不愿相信：“这是障眼法，吓不到我，吓不到我。”恐惧提动身体，似提线木偶一般，带他来到金光前，眼中身影一分为二，跳进金光。就这样，两个吴昊隔空相望。

“你认为自己真的成了王？不不不，现实是，你的死，一文不值。”影子吴昊笑着道。

吴昊摇摇头，面目狰狞道，“区区一个分身，竟然敢对我说出这番话。”

“我能杀死你一次，就能杀你无数次。”

想用嘶吼掩盖恐惧，影子吴昊看透此举，无所谓的摊手道，“那又怎么样？”

“我只需要杀你一次，仅仅一次。”

听到此言，吴昊已然藏不住恐怖，触碰到崩溃的边缘，退无可退，后方就是万丈深渊。

影子吴昊注视着快要崩溃，充满绝望的吴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没过一会儿，泪自眼角滴落下来。

哀伤，无尽的哀伤涌上心头，自己，很快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