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大房净身出户(1)
池俊夏因为一个章证明了清白，池冠威因为一个章东窗事发</p>
是，怎么不是东窗事发，池老爷吃过的盐比池冠威吃过的米还多，哪里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p>
池冠威负责采买，一定与这商行熟识，商行送这批烂货来池俊夏肯定不会收，所以池冠威做了一张假的条子，打算把这事推到池俊夏的头上，只是这章仿得再像还是不可能一模一样，就让池俊夏抓到了破绽</p>
本来池冠威刚才若是坚持喊没钱，池老爷还不会怀疑他，可如今他一下子就拿出二十两来，池老爷怎么还会想不通，他只是刚才还错怪了池俊夏，如今说不出口而已</p>
不过池老爷不说，不代表池婉夏就这么算了，她说道：“二哥，这条子……该不会是你假造的吧！”</p>
池二听了在怒气之余更是冷汗直淌，他方才气头上还没想通，这下被池婉夏这么一提醒，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他偷偷看了池老爷一眼，看得出来池老爷早就想通了</p>
池冠威倒是大喊了出来，“你胡说！我没有！”</p>
“喔？那你那二十两哪里来的？不是商行给你的回扣？”池婉夏当然有底气这么说，上回她受了烫伤，让二房拿出了二十两赔给她，当时何氏那肉疼的样子啊！还说那几乎是他们二房所有的积蓄了，那池冠威怎么可能自己就有二十两的积蓄？</p>
“我……我赌钱赢来的，不行吗？”</p>
池婉夏也不跟池冠威在这个点上多费唇舌，是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条子是不是池冠威伪造的，要查也是池老爷及池二的事，与她无关“这条子的事总之已经证明不是我大哥签的，那便与我大哥无关，不过二哥你烂赌倒是事实，你刚刚还自己承认你赌博赢了二十两”</p>
这个时候只要不把那条子的事兜到他头上，池冠威什么话都敢说，“我就是赢了二十两，你想怎么样？”</p>
“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分家的时候到了”</p>
池老爷见池婉夏旧事重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已经站在一旁沉默很久的池大骂道：“老大，你就这么放任你的闺女说出分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两老还没死呢！分什么家？”</p>
池大方才的沉默是因为他一直看着这场闹剧在思考，赌，是正常人家都担心见到的，一旦赌上了瘾，穷途潦倒都还只是小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多得是，虽然池冠威是二房的，但家还没分，池家倒了他大房也得遭殃，他就没听说过有人靠赌钱富贵一辈子的，就算有那也不会是池冠威</p>
“婉儿不敢说这种话”池大这话一出，池老爷的脸色才刚好些，想不到池大就接口了，“她是平日里常听我说分家分家的，在替我说出心声而已”</p>
池大可以承担不孝的罪名，但他的闺女还没说亲呢！不能有不好的名声</p>
“你……要分家，除非我死！”池老爷怒道</p>
池婉夏其实已经铺好了路，正想以此逼池老爷答应分家的，可池大却制止了她，她着急不已，这么好的机会可别浪费了才是</p>
池大似乎没看见池婉夏的焦急继续说道：“爹，刚才你要惩罚我们一家四口的时候用的是什么理由？说我们害酒楼损失了这么多钱，必须赔给酒楼，婉儿问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你还义正词严的坚持让我们大房承担一切，现在呢？冠威他嘴硬，但爹你也要嘴硬说这条子与冠威无关吗？”</p>
池老爷想睁眼说瞎话说没有证据，但他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来</p>
池大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爹你方才怎么让我们大房承担责任的，现在就怎么让二房承担责任”</p>
“你反了你！”</p>
“爹不愿意我知道，自从你娶了继母，你的心就偏了，你的确是好父亲，至少对老二来说是的，我也是个好父亲，所以我不能让我的一双儿女吃苦，继母不慈，险些害了婉儿的命，冠威欺负婉儿在先又诬陷俊夏在后，这个家再不分，我的一双儿女还有活路吗？”</p>
池老爷自然是不同意分家的，于是便想要重惩池冠威，“这批货的事我会让二房赔，我方才怎么要求大房的，现在就会怎么要求二房”</p>
池大笑了，笑得很悲哀，有这样的爹怎么不悲哀！“爹别说让二房赔了，到时继母拿钱补贴二房，花用的还不是我们大房上缴公中的钱？就算爹你能要求老二跟冠威像要求我跟俊夏一样，把整日的时间绑在酒楼也罢了，但你管得住冠威再去赌钱吗？</p>
“方才赌场的人说还不了钱就断了冠威的脚筋，你能忍心见他变残废吗？最后呢？还不是拿公中的钱还债，到了哪一日连公中也没钱了呢？若是赌场的人以尚未分家为理由要求我们大房帮着还钱呢？又或者要卖了婉儿抵债呢？到时爹你会像救冠威一样的救婉儿吗？”</p>
池老爷语塞，一个赔钱货怎么能跟池家的子嗣相比，但他也不能在池大的气头上明说，“这不都是没发生过的事，是你自己多想”</p>
“我多想？爹，这世上太多因为赌家破人亡的事了，我不能等到那一天，你说我不孝也好，这个家我分定了”</p>
“我不分你还能拿刀逼我不成？”</p>
池大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就算要拿刀也不是对着他的父亲，“爹，你也别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只能顾我自己的儿子女儿，顾不了别人的儿子俊夏，把这些条子收好，跟爹去一趟官府”</p>
池婉夏发现池大也不傻，她铺的梗他一一拿来用上了，于是与池俊夏一起收拾起桌上的条子还有悦客来的章</p>
池老爷见这阵仗，不解问道：“去官府做什么？酒楼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p>
“我不是代表悦客来去告官，因为我没那权力，这整个酒楼上下的人认定的东家是老二不是我我要去告老二及冠威诬告，他们方才还口口声声的说俊夏收了烂货得赔钱给悦客来，树要皮，人要脸，人家都指着我们鼻子骂了没道理不讨回公道，官府在查证的时候不免就会找来商行的人作证条子是谁签的，到时商行是要做伪证还是会供出真相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p>
池大牵着刘氏的手，领着儿女要走出悦客来，要走之前还丢下了这么一句——</p>
“爹，有件事至少你会觉得欣慰，那就是入了狱，冠威就不能再赌了”</p>
见池大果然带着妻儿要走，池二这时已经顾不得坚持不分家的原因了，他只担心池冠威真会入了狱，“爹，我就冠威一个独苗啊！”</p>
在池二的哀求下，池老爷终于开口了，“站住”</p>
池大停了脚步，也没转身，只是问道：“爹同意分家了？”</p>
池二知道池老爷动摇了，他接着说道：“爹，大哥一家早就跟我们不同心了，连在悦客来的差事也没认真做，真强留他们我们也指望不了他们，可冠威他……”</p>
“够了”池老爷岂会不知道池大的想法？可他总想着池大性子软，不可能坚持太久的，却没想到这一回他这么坚定，甚至以告官来威胁他</p>
“分！我同意分！”</p>
＊＊＊</p>
与池家背靠的那个宅子跟现在季嘉平住的地方一样，都是他的私产，所以当池家大房几乎净身出户之后，季嘉平便打算把那个宅子借给池大一家子居住</p>
只是这事别说池大不肯，就算是池婉夏也不会同意，所以池俊夏去打听了行情，说好了依市面价格给季嘉平租金，季嘉平不为难池家人，便同意收了</p>
其实池婉夏知道季嘉平不缺那一点钱，但他们要住人家的房子，总不能占人家便宜</p>
她知道她欠季嘉平的很多，从认识之初就几乎都是季嘉平在帮忙她，就连这回分家，没有季嘉平的帮忙也不会那么顺利</p>
那日池婉夏与池俊夏说了王老九的事后，池俊夏拿出身上的荷包，荷包并没有像春喜看到的被王老九取走，但春喜见了却说的确就是这个荷包没错，王老九扒技一流，肯定是偷了又还了回来</p>
池婉夏不明白偷了就偷了为什么要还回来，除非池冠威不想让池俊夏知道他遗失了东西，池婉夏看了荷包里的东西，就是一些铜钱碎银还有一把钥匙</p>
而这钥匙就是开放着悦客来章子的抽屉钥匙，池婉夏想池冠威打的一定是抽屉里东西的主意，为了确认，她还拜托季嘉平找人跟踪池冠威，果然看见他和商行的人一起去酒馆喝酒，像在商量什么坏事一般，说话之间池冠威还拿出一把钥匙不知说了什么，与商行的人大笑出声，直到酒足饭饱相偕离开</p>
池婉夏听了季嘉平的人回报，知道池冠威偷池俊夏的荷包是为了那把钥匙，并复制了钥匙，再结合池冠威出入赌场肯定缺钱以及他与商行密谋的事，猜出这个套一定与送进悦客来的货物有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