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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方向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

第102章方向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

看到杨依雁身着大红色考斯滕上冰,华国杯的解说开始工作。

“杨依雁这赛季的自由滑选曲是《追梦无悔》,选自百老汇音乐剧《我,堂吉诃德》,这首曲子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作《不会成真的梦》,不管是从文学名著,还是音乐剧的角度来看,都是非常经典的存在。”

“在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上,我国双人滑选手梅瑜和赵凌坤,以及女单选手朱晨都选用了这首曲子,而在之前结束的索契冬奥会上,冰舞冠军ak组合的自由舞曲目同样选自这部音乐剧。”

这段话也相当于所有告诉不了解这支曲目的冰迷,有很多前辈滑过《堂吉诃德》,甚至还留有不少经典节目。

整部音乐剧里有两次唱响《追梦无悔》的时候。第一次是堂吉诃德要被强制进行精神治疗前,向阿尔东莎坦诚心意,另一次,则是在结局法庭提审前,跟所有囚犯的大合唱。

杨依雁选用的是第一次,跟其他选手不一样的是,她要选择的角色的不是堂吉诃德,而是阿尔东莎。

她在节目上选用音乐是钢琴曲,比起音乐剧现场恢宏大气的管弦乐或者大合唱,柔和并将情绪逐渐递进的琴声会更适合这个角色,也更契合她的风格。

不过夏月姿更担心的,还是节点过密的管弦乐会让她脚下功夫的短板暴露得更明显。

伴着钢琴声响起,解说暂时停止发言,杨依雁仰头望着上方,在灯光的照射下,眼里闪着明显的光芒,含着对未来征途的向往。

歌词开头是排比句式,为了契合歌词,旋律曲调也近乎一样,只是随着声调升高,情绪也逐渐带动起来。

杨依雁踩着最后一句排比歌词的结尾,完成第一个跳跃3f+3lo,在落冰后擡高浮腿,借力蹬冰滑出。

音乐剧版的《堂吉诃德》拉出了两个平行世界,把作者和角色放在一个空间里,将现实和理想的交织搬到荧幕上,把故事变得更丰富,也更能让大众理解。

在这其中,阿尔东莎是一个存在极具反差感的角色,她是一个被现实压迫的女性,也是被堂吉诃德唤醒的公主。

夏月姿看过杨依雁的冰上合乐,她觉得,这个角色不仅仅是理想主义的公主,也可以和唐吉诃德一样,是勇于反抗现实的骑士。

现在,骑士即将开始她的征程,夏月姿就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

钢琴声依旧舒缓,杨依雁的滑行也比之前慢一些,但不断出现的手部动作伴随着脚下变刃,让她整个人如同没有把刺剪掉的玫瑰,美丽,但又对世界充满戒备,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种情绪在杨依雁身上出现过很多次,但没有一刻让冰迷觉得,这姑娘的身上带着一种毁灭感,仿佛被生活压垮到没有一丝尊严,恨不能同归于尽。

这次带俄罗斯选手出来比赛的是达维尔,他站在师妹身旁,看着场上的选手,摸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丽莎,你也关注过她一段时间了,你觉得她的表演这么样?”

伊丽莎白抱着娃娃坐在暂列第一的沙发上,直直盯着场上:“很新奇,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堂吉诃德,这似乎一点也不浪漫。”

达维尔的视线放在场边的华国教练身上,猜测道:“选择《堂吉诃德》就一定会滑主角吗?你的思维太局限了,难怪艺术表现力一直无法突显出来。”

成熟的花滑选手一般在二十岁之后才会形成独特的滑表和风格,可这与女单项目是矛盾的。

为了能让年轻的选手拿到更高的分数,教练组通常会让她们选择更为大众的曲目和角色,如果国内出现过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后来者会选择她们用过的曲目,以向她们致敬的方式,在编排上出现很多重复的地方。

这也是为什么大龄女单更能得到冰迷的喜爱和宽容,不仅是因为她们的经历和意志力令人振奋,更是因为她们拥有女单选手里独一份的滑表。

比如波琳娜,直到这个赛季才滑了一套没那么烂大街的节目,但看看克莱尔,很早就能自己挑曲子了,哪怕她表现得没那么精彩,也不会丢掉已经形成的风格。

而现在站在场上的这位华国选手,很显然,她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向。

伊丽莎白坐在原地,被师兄兼教练一通训斥,抿着唇一言不发。

达维尔叹了口气,表情难得温和下来:“丽莎,我们不一定要滑主角,只要这个角色足够丰满,或者他的出现很关键,那就有值得挖掘的地方。很多时候,即使是小人物,在他们的世界里,也是一个主角。”

“当然,现在跟你说这话还早了些,不过你要是能早点领悟到这些,或许也能早些进行打磨。”

杨依雁卡点结束y字转,音乐停了大约两秒,之后出现了类似编钟被敲响的浑厚声音,少女慢慢擡起双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再缓缓打开。

钢琴声再度响起,前两个音像是在试探,接着变得激昂起来,如同钻出肮脏环境的蛆虫,常年沉浸在黑暗中的身体猛然接触到光明,即使知道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要忍着疼痛,努力地t往前爬。

唰的一声,一道燕式出现在众人眼前,伴着钢琴声,冰迷才逐渐从杨依雁的身上看到了一丝生机。

三连跳之后,杨依雁再次落下3f,她就着落冰姿势摆出一个大一字,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个动作正好完全扫过九人裁判席。

某位裁判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后习惯性擡头,正好跟杨依雁对视上,这位来自东方的姑娘眼神倔强,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狠厉。

一刹那,裁判眼眸微颤,下意识避开目光,等他察觉到不对劲后再次望过去,杨依雁已经完全结束了跳跃动作,进入了步法。

本质上,阿尔东莎是一个被理想主义唤醒的现实人物。即使堂吉诃德无数次地称呼她为杜尔西尼娅公主,她也会直言“我只是个洗盘子的阿尔东莎”。

现在,她如一潭死水的生活由于堂吉诃德的狂热彻底沸腾起来,可是救赎她的真的是堂吉诃德吗?

不,对于她而言,堂吉诃德只是一个符号,真正让她接受杜尔西尼娅身份的,是理想的力量,是理想主义让她生出了勇气。

杨依雁踩着节奏,完成了最后一个跳跃,她张开双手,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我是阿尔东莎,也是杜尔西内娅公主,更是一个勇往直前的骑士,就算这是一个不会成真的梦,我也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

“怎么哭了?”

孟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从面前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夏月姿。

夏月姿怔愣着,下意识伸手摸脸,口罩上半部分有明显湿意,她吸了吸鼻子,接过孟欣手上的纸,没解释这件事。

孟欣看着已经接近尾声的节目,再看看在冰场入口处的克莱尔,此刻正脸色凝重地等着上场,大致能猜出一些。

她打趣道:“我一会儿不在,小雁就把你气哭了?”

面对这种颠倒黑白的话语,夏月姿没计较,把口罩扯下,用纸把脸擦干净,摇摇头,依旧没说话。

这是第一次,杨依雁第一次在冰上用一套完整的节目让她看哭,连冯思迈都没做到过。

可能跟选曲有关系,也可能跟夏月姿对选手的了解有关系,但不论如何,当初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完成了属于她的蜕变。

杨依雁跪在冰上,双手振奋地向上举,在向四周观众行完礼后,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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