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行动
第175章行动
“这便是孟德所说的轮犁!”袁绍好奇的看着远处田野里正在移动的轮犁,由四匹马牵拉着,泥土就像波浪一般翻滚开来,留下绵长的整齐的沟槽:“为何不用牛,牛的气力应该比马大吧?”
“也有用牛的,只是不在这边!”魏聪指了指远处:“马不光可以犁田,还能用来拉车,马车可比牛车快多了!”
“是吗?”袁绍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交州的确要热很多,这个季节北方已经要准备冬衣了,这里还可以种一季,田里种的是什么?”
“豆子,也有苜蓿!”魏聪笑道:“都是上好的马料,而且不但不消耗地力,还能肥田,为来年的庄稼做好准备!”
“马料?”袁绍立刻反应过来:“孟德你野心不小呀!是想养马练骑兵呀!不过交州这么热,养马不方便吧?”
“交州也不是所有地方都热的,北面的山地就有很多阴凉适宜养马的牧场,也可以引进较为耐热的马种杂交培育,事在人为罢了!”魏聪满不在乎的笑道:“再说我也不需要那么多骑兵,有个两三千骑,也就足够压服整个交州的蛮夷了!”
“两三千骑还少?”袁绍笑了起来:“魏兄的胃口还真不小呀!对了,我在交州也有些时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交趾宣旨?”
“过几日等农事结束吧!”魏聪道:“那时交趾那边进入旱季了,天气凉爽,土地平旷,正是用兵之时,我接替交州刺史之位后,便将当地作乱的蛮夷一举荡平!”
“和我猜的差不多!”袁绍笑道:“那袁某即静观魏兄用兵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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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禺的秋天是十分短暂的,就好像面包房里售卖的廉价三明治当中夹着的起司片,三口两口就咽下去,食客甚至不会注意,一转眼就从夏天转到冬天了,人们开始换上夹衣,谈论着今年的收成,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准备。
一天下午,刚刚过了末时,从番禺西边水关出来十余条官船,出了水关三四里便靠岸,从船上下来一支有六七十匹战马,一百多匹驮马骡子,两三百人的队伍。上岸后,这队人马便沿着江水的西岸,沿着官道往西北而去。
这支排列得稀稀朗朗的队伍,随着行军的进行,人数在迅速增加,沿途不断有七八骑,三五十人的小股人数加入其中。看上去他们的纪律十分松弛,不断有人在不成行列的队伍中任意行动,随便说话,在行军途中享有充分的自由。就这般走了十余日,到接近郁林郡雍鸡县时(今广西省凭详市),已经有骑三百余,步卒七百余人。
这天刚过黄昏时分,士兵们就各自在原地休息起来,这里、那里到处出现一堆堆的篝火。他们夹七杂八地说话嚷闹,相互询问此行的目的地,甚至有人向往来的军官发问,引来了军官们的呵斥声,有的甚至举起马鞭,做出抽打的姿势,而兵士们却并不害怕,各自聚拢在自己的火堆旁,大声说笑起来,他们大多数人的口音都和交州本地相差甚远,有的甚至说的不是汉语,看上去就是一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
“孟德便是带着这些兵拿下交州五郡的?”火堆旁,袁绍用带着些许嘲讽的语气问道。
“文武之道,有松有驰嘛!”魏聪似乎没有感觉到袁绍的嘲讽,他翻了两下火堆上的烤兔子,撕下一块递给袁绍:“来,本初尝尝我的手艺!”
袁绍接过兔肉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虽然他心中有些疑虑,但见魏聪这幅样子,便强自压下心中疑虑,不再多言。
雍鸡县虽然属于郁林郡,但当时的实际控制权却在忠于张磐的当地官员手中,当地守军的斥候发现了这支队伍的踪迹。虽然在如此敏感的双方势力交界区域行军,但看其却不像是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突击部队,因为它不具备一支突击部队必须具备的保密和迅速两个条件。
它更不像一支堂堂之旗,正正之鼓,准备把自己的军事目的昭告于天下的大张挞伐之师,因为它既没有那么大的行军规模,也没有那样整肃和紧张的气氛。
在斥候们的眼睛里,这支杂牌军是偶尔经过这里、偶尔闯入边境线的乌合之众。如果再碰巧遇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它也可能发动一场偶然性的冲突。自从魏聪拿下交州北五郡,两边对峙以来,双方关系时紧时弛,在双方势力的交接显示时常发生一些冲突,但那都是偶然的。
一般就是集结了几十几百人由一、二名都尉,甚至只有一名都伯率领了几十百名兵士就闯入这边来,掠夺人畜粮食,暂时占据一些军事据点后,不久即通过谈判或自动撤退,或则被守军击败,废然而返。并没酿成大的战端。
对于张磐来说,在张叙被彻底击败,失去了交州五郡之后,他就不敢轻易与魏聪开战,基本采取消极防御的态度,将主要力量放在了对当地蛮夷的征讨和支援日南,九真两郡上。
他麾下的大部分部队则对这种零散冲突习以为常,见怪不怪,根本不把这些摆在心上,可以就地解决的也不向交趾方面禀告。而交趾方面睁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只要纠纷的范围不再扩大,就听凭下面处理,非到万不得已,不向张磐禀告。
现在,对这一支杂牌军的偶然性的行动,当地的斥候们大概就根据这个印象向县里汇报的,而县里也是根据这个印象来判断敌情的。
可是意外的事件终于发生了。
刚过午夜,营地里突然响起一阵号角声,袁绍从梦中惊醒,他的反应倒是不慢,下意识的从枕头下摸出佩刀来,抓在手里,这才翻身站起,听到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和低沉的口令声。
“难道是遇到夜袭了?该死,魏聪手下这幅散漫样子,遇到夜袭的贼人定然要吃大亏,倒霉的却是我,遭了池鱼之殃!”
这时袁绍的部曲护卫从帐外进来了,低声道:“郎君,魏刺史的人来了,就在帐外,说刺史请您过去!”
“魏聪还没乱了章法?太好了!”袁绍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穿戴完毕,出得帐来,他惊讶的发现帐外的空地上,那些平日里散漫的兵士已经装束完毕,队形整齐的站在火堆旁,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平日里自己看到的都是假象,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袁天使,在下聂生,乃是魏刺史的义子,奉义父之命来相请!”一名身披铁甲的英武青年向袁绍拱手行礼:“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见谅!”
“好说!”袁绍点了点头,借助火光,他认真看了看那青年,但始终想不起来队伍里啥时候有这个人。
跟着那青年的脚步,袁绍穿过一行行铁甲战士,耳边除了偶尔的甲叶碰撞和战马的喷鼻声,就再无半点声响,他心中不由得暗想:“想必魏聪是在故意示弱,连我都给骗了!” “本初!”魏聪站在一群披甲军官中,他看到袁绍,就快步迎了上来,伸手抓住对方的小臂:“军情有变,惊扰你了!”
“什么事!“”
“张磐被劫持了!”魏聪压低了声音:“有几个交趾土豪不欲我接任交州刺史,就劫持了张磐,想要自立!”
“有这等事?”袁绍将信将疑的看了看魏聪,心中暗想:“这么凑巧,该不会是这厮耍的花样?”
魏聪无视了袁绍的疑问,径直道:“所以我打算立刻进军交趾,把张磐救出来,再将那几个贼人擒拿!”
“那是自然!”袁绍压下心里的疑问:“那魏兄可有成算?”
“嗯!”魏聪点了点头:“阿生!”
“孩儿在!”聂生应道。
“你带一百骑兵,连夜赶往雍鸡县,就说奉我的命令,请县城官员出城围猎!”魏聪说到这里。
“喏!”那聂生应了一声,问道:“那县令若是不肯出城呢?”
“无妨,先礼后兵罢了!”魏聪笑道:“你只需截断雍鸡县通往交趾的道路,将其信使拿住就是了!”
“喏!”聂生应了一声,向魏聪叉手行礼,便退下了,不一会儿,下首便传来急促的号令声和马蹄声。“传令下去,各队先进食,然后拔营依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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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聪的军队就好像一头睡醒的猛兽,露出它的锋利爪牙来,袁绍见识了他们的钢铁般的纪律、野兔一样敏捷的动作和闪电般的速度,在一个时辰后,他们冒着黑夜出发,当拂晓时分抵达雍鸡县城下时,发现县城已经在聂生的先遣队控制之下了。
“这是怎么回事?”袁绍问道。
“生儿的运气不错!”魏聪笑道:“他发现城西的城墙有一段缺口,比城墙的城墙矮了一丈多,所以他就带人临时打制了梯子,从缺口翻墙进了城,直接拿住了县令,令其开了城门!”
“运气好?”袁绍疑惑的看着魏聪,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位于两边势力分界线的县城,通常对城防都会比较重视的,不过他没有蠢到继续追问下去,点了点头:“即便如此,夜里登城,也是很了不起了!”
“是呀!”就好像一个为儿子骄傲的父亲一样,魏聪笑的很得意:“阿生虽然非我亲生,但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能有这样的义子,当真是我的福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