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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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林青木没想到的是,会在桐溪镇见到戚柔——戚屿的母亲。
原来当日戚屿的肉身,是戚女士连夜动用私人飞机才能及时送达。事关人命,航线申请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赶在真云约定时间之前到达。
此后,戚屿的母亲每周都会来看他们。她每次来,都会带一堆补品,一半给戚屿,一半给林青木。
戚柔早就把林青木当作自己另一个儿子,在得知为了戚屿失去心头血之后,更是心疼。
“快,吃点这个,瘦成这样怎么得了!得多补补。这个也来点……”她一边说,一边往林青木碗里夹菜。
林青木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低声道谢。
戚屿在一旁笑:“妈,你别吓着人家。”
戚柔回想起当初那两次不愉快的见面场景,也不管林青木是否注意到,狠狠剜了戚屿一眼。随即又换上明媚的笑容,继续给林青木夹菜,转眼间他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林青木望着面前摇摇欲坠的“小山丘”,趁着戚柔转身的空档,悄悄向戚屿投去求救的眼神。
戚屿接收到恋人无声的求助,眼底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他不动声色地伸出筷子,从林青木碗里夹走一半放进自己碗里,语气自然:“妈,这些我都爱吃,你不能偏心青木不爱我了啊。”
戚女士本想回怼,结果看见林青木碗里被自己堆得快放不下,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吩咐人重新拿了一个碗。
虽然林青木后面没怎么说话,但在他低头时,戚屿看见对方的耳尖微红。
戚柔公司还有很多事情,后面东西都是助理送过来。走之前准备带着俩孩子一起回去,戚屿担心林青木身体没有恢复完全,便放弃了。
心头血一旦损耗,恢复起来最是耗费心神。
戚屿不缺时间,也不吝精力,却唯独怕他落下病根。
如此,戚柔便没有强求,自己先一步回到禹城。
这些日子,他寸步不离地照料,事事亲力亲为,本该迅速好转的人,沉睡时间越来越长——
林青木开始频频陷入梦魇,有时昏睡终日不醒。戚屿守在床前,看着睡梦中紧皱着眉,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天戚屿看着林青木终于安稳睡去之后,单独找到真云,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像是料到戚屿会找到他一般,真云堪堪几句话便道明了原因——林青木血液本就吸引邪祟,更何况是心头血。
如今戚屿身体内拥有了林青木心头血,邪祟才转移大部分视线,若非如此,林青木只会比这更严重。
戚屿听到这,整个人都僵愣在原地,半晌才开口:“不是有你们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真云递给戚屿一杯热茶,“我们能除邪祟,但是心理这块我们可不是医生。”
这杯热茶冲散心底那股寒气,闻言诧异擡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青木这人思虑过多,会因为在意的人患得患失,继而陷入无法自控的梦魇。我们之所以没帮他,是因为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他内心深处有太多桎梏他的东西。”
“可现在……”
真云打断他,说:“人一旦接收到无边的爱意及在乎,心中便会有一个声音撕扯着这段感情,这是他潜意识一直存在的东西。”
戚屿想到之前林青木心理问题,好似也是从一个时间段开始。即便最后自己将他从里面拽了出来,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经历过的,一时半刻抹不去。
“这有什么难得,那些阻碍他的东西我都可以处理掉。”戚屿声音冷了下来,“以前缠着不放就算了,现在——倒要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本事。”
真云听出戚屿话中深意,语重心长道:“你如今身上流着林青木的心头血,这因果已然结下,你们二人的命数早已纠缠不清,可不能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将彼此推入险境。”
这道理戚屿不可能不懂,只是心中气愤无处宣泄,憋屈得很。
回到房间时已经很晚了,戚屿身上带着凉意踏进卧室,临近床榻时,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细细描摹着床榻上那人的轮廓。
他忍不住伸手,指尖悬在林青木脸颊上方,虚虚勾勒着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弧度。
林青木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他下意识伸手,摸到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一紧,立刻起身。
阳台的门开着,戚屿站在那里,林青木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戚屿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吵醒你了?”
“没有。”林青木把脸贴在他背上,“……只是突然醒了。”
戚屿轻笑,握住他的手。
夜风微凉,远处是桐溪镇最高的山脉。
“戚屿。”林青木忽然开口。
“嗯?”
“戚屿……”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
戚屿转身,把他搂进怀里:“又做梦了?”
“嗯。”
戚屿牵着他的手回到房间,重新将人塞进被窝,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后背:“睡吧,我在呢。”
*
三日后,两人向黎秋和真云辞行,返回了禹城。
林青木原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却不想戚屿竟为此大发脾气。为避免这位戚大少爷再次动怒,林青木只得随他一同回了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