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建军府百事待兴 - 浮世录之波澜不惊 - 雨后的路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十七章建军府百事待兴

淇江西岸,一行五人站立渡口边,等待渡船过去。江对岸树木苍翠,生机盎然。再看脚下,黄土裸露,稀稀疏疏生长一些低矮的灌木杂草。远处群山叠峦,也是一些光秃秃的土岭,一片沉寂。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一个短须中年儒士喟然长叹道:“来时如此,去时亦然。我年近天命,华发早生却一事无成。逝者如斯,后浪推波,不知残生还能有何作为?”一个模样可爱的小胖子笑道:“不是还有我在吗?师父把一身本领传给弟子,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老人家享清福就行了。”

中年人笑道:“那自然是好事。咦,你是不是在取笑为师人老不中用了?”小胖子说道:“我哪敢呀。徒儿心疼师父奔波半辈子了,享福的日子也不是只有大户人家才有,您怎么还想多了呢?是不是学问越大的人,越爱琢磨问题呢?”一身白衣的青年笑道:“百里先生莫要生气,二虎和她姐姐一样,嘴上从来不吃亏。”这一行人正是水生等人。

百里先生说道:“二虎聪明乖巧,我高兴还来不及,哪会生他的气呢。我们雇船顺江而下,不消两日便可到达水部。为何要去西城镇,绕一个大弯呢?”刘松涛说道:“先生有所不知,水生有心结未了。倘若不去,他的心难安呀。”便将西城镇发生的事情,讲述一边。百里先生说道:“水生宅心仁厚,是忧虑张老先生的安危。若非如此,只须在林寨官道设卡,日夜巡查,守株待兔便可,谅他们插翅难飞。”

刘松涛见赤术双眉紧锁,一语不发,说道:“还在想着家人?少首领不是凉薄之辈,不会睚眦必报,必定会善待兄弟的家人。等你在林寨安稳下来,再派人接过去便可。”水生也一番劝慰,赤术心中稍安。

功夫不大,一条渡船从对岸驶来,将一行人稳稳送到东岸。水生付了船钱,众人大步向东而去。

路上无话。一行人进了西城镇,还没走到卫家铁铺,就见铁铺厂棚前灵棚高搭,白布缠满棚柱,引魂幡随风摆动,纸钱纸扎遍地都是。吹鼓手吹吹打打,皆是哀乐。

众人大吃一惊,快步走到近前。水生看到灵堂中间一口漆黑棺材被两条长凳托住,前边金粉写着大大的奠字。两边哭丧之人,披麻戴孝,悲悲戚戚哀鸣不止。见到水生,一个满身戴孝的黑大汉腾地站起来,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着说道:“兄弟呀,申时一过,将要把师父下葬了。你再晚来一会,恐怕连棺材都见不着了。”

水生更加吃惊,原来这人正是卫子冠。短短半月时间,他变得脸颊消瘦,双眼红肿,短须已有半指多长,一身倦态。水生急切地问道:“我们离开时,老先生还好端端的,如今却阴阳两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卫子冠将水生等人请进内宅,依旧坐在上次的小客厅内,呜呜咽咽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原来张老爷子深明大义,自从水生三人走后,他知会一些徒弟,暗地里调查鱼鳞的买家,想办法再拖延工期,以次充好。老人尽心尽责,效果立竿见影,司徒雄飞开设的所有铁铺出现怠工和残品现象。刚开始他没上心,时间一久,现象更加严重,他起了疑心。

铁铺人多嘴杂,总有趋利忘义之徒,不费多少功夫,就查明了原委。司徒雄飞大骂张老爷子多管闲事,暗中勾结兵马司头目,指使兵勇扮成匪徒,在半道将老人打成重伤。可怜他的小孙女,险些被人贩子拐了去。老人平日里乐善好施,人缘甚好,你过众多百姓日夜寻找,终于将孩子解救出来。原来人贩子也是兵勇装扮。

卫子冠闻讯后,带着徒弟们赶来,将老人抬回家中。老人伤势太重,医治无效,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水生怒火中烧,拳头握的嘎巴作响,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想要找司徒雄飞算账。被刘松涛一把摁住,说道:“人死为大,先将老人丧事办完,咱们兄弟再找那老贼算账不迟。”卫子冠说道:“松涛大哥说的对,有账慢慢给他算,不急这一时。师父生前让我将两本秘籍交给你,我这就取来。”说罢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功夫不大,卫子冠又走回房间,手中多了两本书。他交给水生后,凄然说道:“这是师父用毕生心血所著。他老人家临走前,托我转交给你,希望能帮的上你。”水生接过,小心翼翼打开观看:一本是《玄铁炼制秘术》,一本是《太古兵器造术》。皆用蝇头小楷,端端正正书写。

水生无限感慨:“我何德何能,让老人家信任如斯。这是他宁愿舍弃命,都在守护的宝物呀。”百里先生说道:“老人家晓你大义,为全天下寒士发声,故此赠送此物,助你一臂之力。且可不能辜负老人的期望呀。其他事情暂且搁置一边,等料理完老人家的丧事,咱们坐下来再细细商议吧。”众人皆点头称善。

料理完后事,水生执意去刺杀司徒雄飞,被百里先生劝止,说道:“君子报仇直待三年,小人报仇,只在眼前。我们现处西城镇,是司徒雄飞的辖地。世家部曲护卫如云,况且城内有兵马司驻军,都不可小觑。以你的本事固然杀得了那厮,杀人以后呢?你可想过这是以私泄愤,司徒家族和府衙必然会严密追查。一旦查到你的头上,必定会牵连到林寨。那时候即便水部首领出面斡旋,以司徒世家在木部的影响力,也不敢保证你的周全。何谈成立军府大事呢?况且君子不立险地。你将来做了统军大将,遇事不密,都关乎许多人的性命。岂能不思量再三?”

百里先生一番劝导,让水生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刘松涛等人也好一阵劝解,水生终于长叹一声,说道:“愿老人家英灵不要走远,看我早晚杀了司徒老贼,提他的人头来祭奠您。”随又问道:“既如此,我们就不在此地停留了,明天早早赶路。卫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卫子冠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不知道合不合适?”,水生说道:“卫大哥说的是哪里话,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便是。”

卫子冠说道:“哥哥原来是个镖师,这个也给你说起过。师父在世时,我还能安心做买卖。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了,我心里空落落的,不愿留在这里。师父和我如父子,我怕触景生情,整日悲伤。再说我也心灰意冷,无意经营铁铺了。如果兄弟不嫌弃,哥哥愿意带着家眷投奔林寨,哪怕仍做铁匠,给你们打造兵器,哥哥也心甘情愿。”水生起身握着他的手,久久不肯丢开。

次日清晨,卫子冠留下两个徒弟,善后铁铺事宜。他在西城镇经营多年,关系熟络,托关系办理了官凭路引。再雇了三辆马车,拉着家眷,家当,一行二十几口人,随着水生走上通往水部的官道。

卫子冠再次看了看,写着北门二字城头,心中无限惆怅。脑海里闪现出他刚离开镖局,走投无路之际,师父收留他的画面。师父传他技艺,为他操办了家室,自此他像一粒种子,在西城镇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而现在,他不得不舍弃这一切,走向新的希望。那一刻,有人懂得他的心思,有人不懂得他的心思。

一个多月以来,林寨的变化翻天覆地。在林寨老族长主持下,军府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一带的壮实男丁,经过各自坞主寨主鼓动,纷纷到设在高寨竞技场上的报名处投军。大牛经过严格挑选,最终留下四千壮汉,暂时由他带着,进行一些简单训练。

半个月前,木部刘老庄主带领五千余众,浩浩荡荡来到林寨。老族长不明就里,可把他吓得不轻。得知事情原委后,他又笑的合不拢嘴。干枯的左手捋捋颌下白须,不住点头夸赞水生,这件事情办的漂亮。他心中暗想:做事果断,有些担当,真是个能干大事的年轻人。

老族长在去年新开的梯田附近,将刘家庄民众先安顿下来。两位老人一番商议过后,在南坡划出一片林地,供刘家庄民众居住。林寨附近多的是粗壮的树木,经过半个月整理,新村寨已现雏形。刘家庄上下一片喜气洋洋,在刘松林带领下,也有两百号壮汉随他参军。

刘松林本就热衷习武打猎,不喜耕种。这下有了用武之地,天天泡在竞技场,协助大牛训练新兵。几天下来,新兵在队形,操练,体能技能上都提高了一大截。刘松涛和大牛以及各寨的队长,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水生一行人清晨时分回到了寨子。还没顾得上回家,老族长闻讯就走了过来。他拉过水生的手,激动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就决定吧。人老了,力不从心,做起事来总是丢三落四。玄精烟客请来了吗?这么多人,哪位是呀?”

水生将众人带到老族长跟前,一一做了介绍。介绍其他人时,老族长皆是不住颔首点头,轮到赤术时,老族长也忍不住夸赞他气度威猛,赤术竟然有些害羞起来,完全不似在大寨时枭雄模样。当介绍到玄精烟客时,老族长停住脚步,凝视他片刻,说道:“我和先生是否在哪里遇见过?怎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水生说先生复姓百里,百里。”老族长不停地念叨着,陷入了沉思。

老族长忽然说道:“老朽在国子监做监生时,曾结识一位来自南方飞熊部的儒士。他负笈游学至水部太学院,和众多学士进行辩论。老朽清楚记得论题是关乎民生的。他满腹经纶,滔滔不绝,竟说的在场三百多学士心服口服。辩论过后,老朽和他结交成了好友。他也复姓百里,单字鹏,长老朽五岁,老朽以兄长称之。百里兄长在太学院逗留了半年,老朽天天从国子监跑去听他讲书,形影不离。后来兄长离开了水部,去别处游学,至此再无了音讯。老朽观先生相貌和风姿与兄长有几分相似,故此有些疑问。先生莫要多心。”

百里千寻笑道:“老族长真乃至情至性之人,时间久远,还没忘记当年萍水之交。天下同姓之人何止万千,老族长所提之人,晚辈真不认识。”说话时,水生看到他的嘴角在微微抽动,虽是电光火石之间,却看的明明白白。

安顿好众人,水生便回到家中,倒头大睡,直到次日午时,方才醒来。

午饭过后,水生来到林寨祠堂,众人已等在这里。他见祠堂大厅已布置一新:门外,各竖一面牛皮战鼓,有两个挎刀兵勇守护。走进去,帅帐帅案帅旗,令牌令箭令印一应俱全。左文右武各有十几把椅子,整齐排列两边。左侧坐着老族长和二位长老,以及各寨各堡家主,前排没位子的,第二排就坐。右侧依次坐着百里先生,赤术,刘松涛三兄弟以及大牛等人,俨然一副是一副中军大帐。

老族长见他进来,乐呵呵说道:“从今天开始西路道军府就算成立了。这不同于世家豪门的军府,咱们直接听从首领的调令。刚才大家都商议过了,共同推选你为统兵大将,军事上的事情,交由你全权负责。万事开头难,今后你的担子可不轻呀。请水生将军上座,发号施令吧。”两边响起热烈的掌声。

水生当仁不让,端坐帅案,腰板笔挺,威风凛凛。他轻咳一声,下边顿时安静下来,说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后大家一起共事,人多嘴杂,难免意见各异,下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一举一动,都关乎整个军府的存亡。私下里大家兄弟互称,这都不妨事,但凡涉及到公事,绝无私情可讲。百里先生精习六韬三略,运筹帷幄,现在我宣布第一道任命,任他做军府的军师,制定各种奖惩军规。请大家鼓掌欢迎。”

百里先生起身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忝为军师。我参考诸位的意见,又思虑再三,昨夜草拟了一份人员名单以及奖惩军规,由将军向大家宣读。有不合适的地方,诸位尽早提出。办法一旦确定下来,如有违犯将严惩不贷。”说罢从袖中取出几页纸张,恭敬地交于水生。

水生惊诧不已。百里先生笑道:“昨天将军回家后,我一众人等商议一天,由我代笔,呈递将军过目。如无不妥,将军可直接宣读便是。”水生细细看去,敬佩万分。原来人员任命,量才使用无有不妥,奖惩军规,面面俱到十分周全。

水生念道:“刘松涛任军需官,负责征集粮秣辎重,甲衣号坎,保障军队供应,如有差池,拿你是问。卫子冠任军械官,负责打造修理兵器,制作羽箭攻城器械等,供应军队作战消耗,如有差池,拿你是问。赤术任前营左千夫长,刘松林任右千夫长,统兵一千。林大牛任左营左千夫长,刘松海任右千夫长,统兵一千。高世杰任右营左千夫长,孙海涛任右营右千夫长,统兵一千。胡远图任后营左千夫长,张明远任后营右千夫长,统兵一千。其余人等暂且编入中军,由左千夫长李长更负责,待日后扩充兵员,再加以委任。”

水生宣读了惩罚军规:“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临阵脱逃者,斩。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慢军者,斩。其三:损坏军械,丢弃兵器,旗帜凋敝者,斩。其四:谣言惑众,蔑视禁约,冒犯官长者,斩。其五:行军驻地,凌虐民众,逼淫妇女者,斩。其六:赏罚不明,克扣军饷,使士卒结怨者,斩。其七:调用之际,托故假词,延误战机者,斩。其八:探听机密,漏泄军情,里通外敌者,斩。其九;夺人首级,谎报军情,窃取财物者,斩。夜传刁斗,怠而不报,声号不明者,斩。军帐内顿时气氛肃杀,全都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水生接着宣读了奖励规则,大家又都摩拳擦掌,恨不得能立刻奔赴战场杀敌,建立军功。

十斩十奖十罚,水生宣读完结,军帐内即刻响起掌声,无赞叹军师治军严明,赏罚公允。

水生说道:“诸位都做了统兵的将军,切不可和以前一样,当众称兄道弟,嬉戏打闹。最近无有军情,回到本营后,严格监督本部兵勇强化演练。待到用武之时,方能以一当百,奋勇杀敌。”众人皆称诺离场。

水生留下军师和老族长等人,商议水部势态。百里先生说道:“林寨地域狭窄,中军大帐设在此处,只是权益之计。农闲时分,可征调民夫兵勇,将竞技场附近拓宽,供军队开展演练,大帐就设在那里,便宜调度。五军不能驻扎一起,务必前突后防,左右呼应。遇到急情,方能互相支援。”众人赞不绝口。老族长说道:“我和两位长老即刻将这里的变化,飞鸽传书给首领。请他明示,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开展工作。”几位坞主寨主纷纷赞同。胡长贵说道:“有自己的军府撑腰,我的腰板顿时挺直了,再不用忧虑四个世家的胁迫。”张堡主说道:“雷家镇再将岁贡转嫁到我们头上,雷法公可要掂量掂量了。我会对他说,去你的吧。”引的大家哄堂大笑。孙堡主说道:“省下的钱粮,都够咱们养活许多兵勇了。这些年林老族长凭着年轻首领的照顾,岁贡和赋税连年减少,还不是我们几个寨子分摊了吗?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声名远播,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破而已。今天可不是我发泄怨气,今后都成了一家人,您老人家再不能拿我们几个当傻子了。”李寨主笑道:“林寨开垦成片的梯田,又多了四五千人口,一下子成了附近的大寨子。今后您老人家再不能自己流泪,让我们流血了。”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大家又谈论一会,老族长见这些寨主们说话离题万里,打扰水生和军师商谈正事,借故将他们都打发走。大帐内只剩下水生和军师,老族长以及两位长老五人,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水生说道:“我们成立军府这件事,没几日便会在水部传播开来。四大世家的军府绝不会坐视我们做大做强。何况我们是首领的羽翼,这会威胁到他们的野心,必然会做些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先生对这件事情怎么看?”百里说道:“等。”众人皆是不解。老族长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讲?”百里说道:“百事开头,我们尚无战力,暂且先隐藏自己。越是弱小,越不易被他们察觉。我们只要无所动作,就在暗处。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做,我们才有应对之策。”

水生说道:“我回来之时,首领告诉我,他在各处安插有眼线。关键时刻能用得上,可以刺探些消息。”大长老说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些探子无孔不入,真假难辨,还是谨慎些好。”二长老附和道:“大长老说得对。先首领也在四处安插了探子,他削弱世家势力的举措还没来得及实施,结果不明不白的病故了。后来调查得知,是他的心腹被收买,在饭菜里下了毒。”水生问道:“下毒的人最后怎么样了?追查出是什么人指使了吗?”二长老说道:“被灭了口,无从查询,最后不了了之。到现在仍是悬案。”

百里说道:“两位长老和老族长共事多年,想必心有灵犀。你们没觉察出刚才水生宣读任命时,少了什么吗?”三人思索片刻,同时说道:“谍子!”百里笑道:“是呀,这关乎到军府上下几千人的性命,甚至和附近村寨百姓生死攸关,故此没有当中宣读。”老族长向两位长老递了一下眼神,三人借故离去。

百里说道:“你可有做谍子的人选?”水生思忖片刻,说道:“倒是有一个人,很适合做谍子。只是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不知道能不能入先生的眼。”百里笑道:“那天带他过来,让我看看再说。”两人又商谈到天黑,方才各自回去。

连着半月,水生为军府事宜,忙得焦头烂额,就住在军营,没有回家。

这一日傍晚,忙完了公事,水生不由自主走回家。见二虎独自坐在院子里,眯着两眼,嘴里不停地咀嚼着吃食。再看他的双手,各拿着一条烤鱼,美滋滋地在享受美味。水生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就要踢他的屁股,哪知小家伙早有防备,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躲在一边。

水生说道:“这些天你鬼鬼祟祟跑到军营做什么?真的是来找百里先生学本事的?你都胖成啥样了,自己不知道吗?”二虎笑嘻嘻说道:“瞧你说的,前些天跟你吃了不少苦,就不兴我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水生问道:“福贵叔都改行学医了,你哪来的烤鱼吃?都吃裂了,这可不是几条鱼的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快说,小心我揍你。”二虎笑嘻嘻说道:“咱凭本事挣得呗。”水生笑道:“你挣得?你还有这本事?我可知道最近你啥活也没做,净在军营里逛游。”二虎边吃边说:“最近你不是没回家嘛,两位姐姐托我打听,你在军营都做些什么,连家都顾不得回。这可都是军事秘密,我哪能告诉她们这些。结果我就有了烤鱼吃。”水生笑道:“你泄露了军情,换得烤鱼吃?”二虎笑道:“咱哪能做这事,违犯军规,丢了小脑袋,还能再吃好东西吗?我就说没见着你。越这样,两位姐姐一个劲送烤鱼给我吃。唉!我有啥法子。”

水生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说道:“看样子你深得先生五味,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了。”二虎嘟着油乎乎的嘴说道:“哪管什么深得浅得,混口饭吃呗。”

绿珠娘听到说话声,从灶房出来,笑道:“这孩子自打从外边回来,说话总是不着调,整天都见不着人影。也不知道为啥,两个丫头不停问我,二虎啥时候回家,我哪里知道他啥时候回家呀。这不,才回来,两个丫头就送他烤鱼吃,你说怪不怪。”说罢,指了指正享受美味的二虎。

水生笑道:“我叔还没回家吗?绿珠呢?”绿珠娘说道:“你先洗漱吃饭吧,我打发绿珠叫去了,一会就回来。”正说话间,两女随着福贵走入院内,不等水生开口,福贵抢先说道:“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让你婶子多做几个菜。你不在家,她都不让我喝酒,真是没道理的事。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了?”绿珠娘瞪他一眼说道:“老先生嘱咐过我,让你少喝些酒。你师父的话,我能不听吗?”福贵说道:“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师父是让我少喝些酒,你干脆让我点酒不沾。没有酒,生活还有味道吗?”又对绿珠说道:“珠儿多打些酒回来,今天爹爹要和你水生哥痛饮一番。”绿珠娘说道:“自己想喝,净拿水生当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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