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玄精烟客施妙计 - 浮世录之波澜不惊 - 雨后的路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十六章玄精烟客施妙计

水生来到江边观望,对岸一望无垠的高原,山川相掩,沟壑纵横,阡陌交错,苍苍茫茫望不到头,一种苍凉悲怆之意袭上心头。联想玄精烟客的遭遇,无由来想起一首词:浮世半生求索,漂萍随波零落。时运天命也曾惑,苍头对镜暗自伤。快意有几多。年少恣意狂荡,休论成败得丧。参不出人世百态,悟不透暗箭明枪。浮名换酒喝。

再看淇江,水面宽阔,波涛汹涌,烟云淼淼,一种豪迈的气息,在体内流淌。那真是濯山峡谷吞江,千帆皆客过往。古今英雄今何在。百舸争急流,续写风流歌。

刘松涛见水生沉思不语,以为他担心找不船,过不得江,耽误了找人。随说道:“现在正值初春,淇江水浅流缓,是捕鱼的好时候。现在时间尚早,再等一会,附近必有渔船经过。我认识一些人,说些好话,送我们过去。”

三人又等了一会,忽见对岸一叶轻舟飘来。船上艄公戴笠披蓑,双手摇橹,高声歌唱。二虎跳脚呼喊,终于引起艄公注意,驾着小船,缓缓朝渡口靠来。

水生见他约莫四十多岁,脸色酱红,满脸络腮,双掌磨出厚厚的老茧,看样子是长期摆渡的船工。不等水生开口,就听船工对刘松涛笑道:“大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们的庄子还泡在水里,回来作甚?”刘松涛仔细辨认,说道:“是徐家汇的徐兄弟吗?现在满脸络腮胡须,还戴着斗笠,刚才一下子没认出来。”船工笑道:“去年发大水把我们庄子也冲没了。冬天时,别人都陆续返回。我家的房子也垮塌了,没钱重建,干脆和家人都搬到了西岸,靠摆渡打鱼为生。这边地势高,再不用担心发大水。就是土地贫瘠,庄稼收成不好,不适合耕种。你们是要过江吗?俚人正在闹内乱,你们去那里作甚?”

水生问道:“我们到那边寻人。俚人为何会内乱呢?你留在这里不妨事吗?”船工笑道:“你们上来吧,我渡你们过去。”三人上了船,船工摇橹向对岸驶去。船工说道:“俚人和我们华国世袭制度不一样,头领是从部落人里面选举出来的。今年刚好选举出新首领。老首领的儿子不愿交出权力,双方就发生了内斗。听说闹得很厉害,你们现在过去找人,很不是时候呀。”

刘松涛说道:“徐兄弟,你还记不记的在很多年前,来我们这边隐居的中年怪人。”船工说道:“怎会不记得呢?他测字算卦,灵验着呢。我常年在江上打鱼,天天能碰见他,还给过他不少鱼呢。难道你们找的人是他吗?”刘松涛说道:“是呀,我们过来正是要找他。”

船工说道:“那你们可要小心了。他帮助老首领管理这一片俚人,很得人心。这次他帮助老首领的儿子参选,和另一方发生冲突。他们人少,听说吃亏不小。”二虎问道:“你们住在这里不妨事吗?俚人不加害你们吧。”船工说道:“俚人性格豪爽,做事一项公允,很好相处。再说,他们内部械斗,和我们华国人无关。”

小船很快到了西岸。三人下船,付了钱,向船工问清方向,便告辞离去。

三人沿着小道一路向西前行。高原的黄土路面,高低不平,深一脚浅一脚,艰涩难行。直到天近黄昏,面前赫然出现一条纵横南北的深沟,足足有几百丈宽,十几丈深。水生俯身看去,只见里面草木丛生,毫无人烟,荒凉无比。三人沿坡道下去,来到沟底。再向上看,只见两面绝壁陡峭,如同刀切斧剁。来时的羊场小路,蜿蜒曲折,几乎贴着绝壁。二虎感慨万千,说道:“老天爷啊,我刚才是怎么下来的?从下边看去,腿都有些发软,还怎么走路。”

刘松涛说道:“我来西岸几次,从未向里走这么远,真不知道路有这么难走。人住在这里,往来活动该有多难。”水生说道:“但凡有些活路,俚人也不至于来到这里。这里环境虽然苦厄,总要强过为奴,好歹还有些自由。咱们赶紧赶路,天黑前必须上到对面。”二虎问道:“这是为何?沟里还有些草木,晚上可以做篝火。上边光秃秃的都是黄土,找根木材都费劲。”

水生说道:“别多废话,赶紧走。现在天空阴云密布,一会怕要下雨。雨水汇集这里,定会成河渠。那时候我们三个都会被大水冲跑。以前你吃鱼,现在鱼吃你,就问你怕不怕?”惊得二虎顾不得倦乏,一个劲催促两人赶紧走路。

果不其然,三人刚走到对面,还没来得及上坡,天空果真落起了小雨。水生暗叫不妙,一手抱起二虎,暗用神通,几步跃上小径,大声喊道:“大哥跑快些。我先送他上去,一会小弟再来接你。”

说话间,小雨逐渐变大,一会功夫,竟成瓢泼。小路上泥土变的松软,踩在上边,泥泞不堪,湿滑难行。水生施展老道传授的神功,一手抱着二虎,一手在空中摆动,脚不沾地,盏茶时间,便将二虎送上对岸。回头再看,刘松涛仍在坡道下,立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来黄土被雨水湿透,把他的鞋牢牢粘住,动弹不得。

这时四处的雨水在沟底汇集,形成一条大河。浑浊的河水携着轰鸣声滚滚向南奔去。雨越下越大,天色昏沉。疾风骤起,眼前水雾蒙蒙,一片浑浊。水生丢下二虎,转身跃下深沟。此时河水已经逼近刘松涛脚下,只见他越挣扎,双脚陷得越深。急的他俯身下去,双手使劲刨动泥土,欲将双脚拖出,却毫无用处。水生轻轻落在他的身前,然而地面松软泥泞,无处着力。水生拉拽几次,不起丝毫作用,险些将自己也陷进泥里。

这时河水已经淹没两人的膝盖。刘松涛苦笑道:“看样子哥哥命该如此,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回去告诉家人一声便是。兄弟你快些走,莫要再陷进去了。”此时水生反倒不再惊慌,两人紧握双手,站在湍急的水里。待到河水没及两人腰部,水生说道:“大哥再抽脚试试。”刘松涛活动双脚,果真有些松动。水生说道:“大哥俯腰伸手下去,将靴子弄松动些,我们再一块发力,抽身出去。”刘松涛依言而行。

水生一手抓住李松涛的胳膊,一手在水面狠劲一拍,河面顿时炸裂,水箭四射。水生借用力道,一跃而起。刘松涛只觉胳膊被一把铁钳牢牢箍紧,向上狠命拖拽。随着钻心的疼痛袭来,刘松涛双脚终于脱离水面,两只靴子仍留在黄泥里。

水生丝毫不敢停留,托着刘松涛的胳膊,狼狈走上土坡。以他现在的修为,抱着二虎勉强飞腾尚可。刘松涛是一百多斤的成年人,无法将他提在空中。现在脚下泥泞丝滑,又无处着了,水生施展神功,大打折扣。两人一路跌跌撞撞,走到半坡处,都累的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脚步。借着微弱的天色,两人再看,刚刚站立的地方,已被河水完全淹没。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正在此时,借着一道闪电的亮光,水生看见一条小臂粗细的绳索被人从坡上扔了下来,正在纳闷,就听二虎在上边大喊:“水生哥,看见绳索没有。抓紧点,我们拖你上来。”

两人大喜,顿时精神振奋。有了借力的地方,水生窘境顿消,让刘松涛拉住自己衣服,他双手在绳索上交替前行,不消半柱香功夫,便走上崖顶。两人不管不顾,一屁股跌坐在雨水里,大口喘着粗气。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伸手不见五指。大雨如注,仍旧下个不停。水生听见河水奔流的轰鸣声,暗自庆幸:再晚一会,怕是真要命丧于此了。忽觉什么地方有些不对,连忙喊道:“二虎,你在哪里?怎么看不见你。你在哪里寻的绳索?”就听二虎在不远处答道:“水生哥,我们在这里。你摸着绳子过来吧。不要停在原地,很危险的。”风声雨声交织一起,噼里啪啦响声很大,水生听得有些模糊,心绪顿时不宁,喊道:“我们?你跟谁在一块?”赶忙拉起刘松涛,摸索着绳子,向前行进。

两人走了几十步远,水生依稀看到前边有十几个人影晃动。不等水生说话,就见一个矮小身影,打着趔趄走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着说道:“水生哥,我刚才看见你们泡在水里,一动不动,快把我吓死了。”水生笑道:“哦,二虎没白跟我出来一趟,开始关心起人了。你和什么人在一起?你身上披的蓑衣哪来的?”二虎说道:“不认识。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刚才我在上边正着急呢,没留意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扔下绳子,拉着我到这边来了。衣服也是那群好心人给我的。”

正说话间,耳边传来轰隆隆的闷响声,像是有大块东西砸落水中。刘松涛说道:“二虎说得对,幸好我们离开了那片地方。这是泥土塌方,砸落水中发出的声响。我们赶紧往前走。”

三人向前走了十几步远,水生终于来到那群人近前。只见他们一个个戴笠披蓑,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一人递过来两件蓑衣,叽哩哇啦说了几句话。水生听不清,也不听懂那人说些什么。当下心中郁闷,就听刘松涛同样叽哩哇啦回复几句话后,对他说道:“雨越下越大,夜里出去很危险。俚人兄弟邀请咱们到前边棚子里避雨。”

水生说道:“那就谢谢人家。在泥水里泡了许久,路上又滑倒了两次,浑身净是泥浆。咱们过去洗个澡也行。”刘松涛对那人又哇啦几句,三人随即跟着这群俚人,冒雨前行。

一行人跌跌撞撞,不知行了多远。黑暗中,水生终于看见前方隐隐透出几点亮光,走进了才看清楚:在一片树林边缘,搭建了十几个窝棚。亮光正是从这些窝棚里发出的。

一行人走进一个窝棚,借着亮光,刘松涛和水生互视一眼,都大笑起来。原来两人脸上手上都是泥浆,狼狈至极,已经辨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水生一边解下蓑衣,一边问道:“咱们两个脚前脚后,为何我到了崖顶,你还在原地不动呢?”刘松涛苦笑道:“别提了,刚开始我上了一小段坡路。谁料想路面湿滑,我又被滑到坡下,再也上不去了。越挣扎,反倒陷进了泥里。哥哥真要感谢你呀,差点两世为人了。明天出去,要买双靴子穿。要不然,还没法走路了。”两人这才看清,他竟然光着脚丫子。

二虎笑道:“两位哥哥今后要多疼着我些。是我大声哭喊,才引来了这帮好心人搭救。这不,嗓子还疼着呢。”水生说道:“行行行。我早说过,关键时刻二虎能起大作用嘞。”

棚子里铺着枯草,众人席地而坐,刘松涛用俚人语言和他们交谈起来。水生四处打量:棚子用粗木搭建,上面盖着厚实的树枝树叶,鲜色未退,像是刚建成不久。眼前这群俚人,操着方言,小声交谈着。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光着上身,皮肤粗糙黝黑,强壮结实,耳朵穿着银环,眼睛透着坚毅的光芒。水生心想:“如此强壮的汉子,会不会是俚人当中的战士呢。”

刘松涛和俚人交谈一会后,一人起身离去,消失在夜雨中。刘松涛面露惊喜,说道:“你猜咱们遇到谁了?百里先生。他就在这伙俚人当中,刚才那兄弟出去请他过来。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吧。”水生大喜。

功夫不大,那个俚人又返回棚内,站立门口一动不动。他神态恭敬,迎接一位鹤氅纶巾的中年人进来。他刚入棚内,所有俚人齐刷刷站立,恭恭敬敬行礼。水生三人也不由得起身施礼。只见他摆摆手,所有俚人又重新坐下,这次再无人说话。

水生见他身材高挑,面色红润,浓眉短须,双目如电,书卷气息浓厚,透出说不尽的儒雅。他示意水生等人坐下,自己也坐在枯草上。刘松涛笑道:“先生可还认得我吗?”玄精烟客说道:“在我危难之际,大公子渡我过江,活命之恩,我如何能忘记?不知大公子,为何会冒险找到这里?”

刘松涛看了看水生,水生满脸恭敬,笑道:“先生莫要笑我们模样狼狈,有辱斯文。”玄精烟客说道:“我知道你们刚才经历了凶险,性命和斯文比起来,性命更重要”水生说道:“晚辈是水部西路道林寨人,奉首领之命建立军府,诚心邀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玄精烟客听后沉思良久,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无意朝堂纷争,只想过闲云野鹤的闲散生活。”水生笑道:“我知道先生早年历经坎坷,有些意冷心灰。然而今夕不同往日,西路道林寨等坞堡人和首领上下同心,设立军府,欲消除世家割据,匡扶华国衰微的朝堂,真正救百姓于水火。华国人杰地灵,英雄辈出,这等轰轰烈烈的大事,正是寒门才俊用武之地。先生隐居这里,岂不是埋没一身的本领?”刘松涛说道:“先生经历坎坷磨难,岂不知天下寒士皆是如此。难道无人为寒门子弟出头?尽让世家豪门滥竽充数不成?先生大才,庙堂江湖,皆有所忧。且能因一时宠辱而率性?古人云不观飞流惊心,焉知溪潭宁静,不经繁华喧闹,无以知淡泊雅静。先生自有去就之分,能体察我兄弟的苦心,帮助他完成大业,也了了先生早年的宏愿。”

水生和刘松涛说的口干舌燥,玄精烟客仍旧面不改色,无动于衷。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二虎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走到玄精烟客身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短须,问道:“老伯伯的胡须,为何同别人不一样呢?”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他的用意。玄精烟客看着他天真无邪的小圆脸,眼神温柔,问道:“伯伯的胡须,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说说看。”二虎笑道:“我能摸一下吗?摸了才能说出来。”玄精烟客微笑点头。

二虎果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他的胡须上摩挲,有模有样地说道:“通过眼观手摸,我敢断定伯伯的胡须里面都是学问。”水生和刘松涛更摸不着头脑,心想:这马屁拍的是有些舒服,对这样的高人来说,可真不一定管用。玄精烟客笑眯眯地问道:“何以晓得呢?”二虎笑道:“我姐姐养的狸猫,每次捉老鼠前,胡须都要动几下。我看伯伯的胡须刚才不停地动,因此知道您正在思虑心事。”话音没落,水生和刘松涛已经笑的不能自已。

玄精烟客不动声色,问道:“那你猜猜,伯伯正在为何时思虑呢?”二虎说道:“大事情,肯定是大事情呗。我猜想伯伯一定碰见棘手的事情了,又没办解决。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可想不出来。”玄精烟客右手抚摸二虎的脑袋,呵呵说道:“孺子可教,将来能堪大任。”

水生和刘松涛皆是满脸不可置信。水生忽然想起艄公说过的话,又看看四周众俚人凝重的神情,恍然大悟,不禁为二虎的聪明点赞。心想:玄精烟客一定遇上难缠的事情了,要不然,不会在漆黑的雨夜,窝在荒郊野岭的草棚里。这件事情,我定要弄个明白。

水生问道:“先生可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运筹帷幄,先生自然能游刃有余,难不倒您。攻城略地,晚辈自认为能帮上忙,不妨说出来听听。”玄精烟客眼前一亮,叹息道:“我到这里时,飘无定所孤苦无依。幸得老首领收留,才有了容身之所。老首领仁德慈善,广施恩德,深受治下百姓爱戴,我也尽施所学,辅佐他统一了附近大小部落。老首领病故前,嘱托我辅佐少首领朱丹,治理大寨。无奈俚人部落承袭旧制,选举首领。少首领虽有才德,人望尚浅,难服众心。将军赤术掌管部落兵权。在他的威压下,原先大小部落头领,纷纷闹事,联合起来推选赤术为新首领,逼迫少首领交出权力。少首领自然不肯,他们就扣押了少首领,关在水牢。”

玄精烟客指了指棚子里俚人,又说到:“这些都是忠于老首领的勇士,感念他生前对民众的恩德,又对残暴的赤术不满,纷纷逃离大寨,聚在一起想办法营救朱丹。”水生说道:“可有办法?”玄精烟客说道:“办法倒是有,只是实力悬殊,不起作用,反倒让赤术有了戒备。如今他依仗头衔,大施淫威,排除异己,打压弱小。他当上首领才月余,已经让百姓叫苦不迭,纷纷想念老首领的好处,悔不当初。”

水生问道:“如今有多少人聚在这里?有什么办法做到推翻赤术。”玄精烟客苦笑道:“区区三百来人,还都缺衣少粮。目前大寨里,赤术有四千精兵,装备精良。前段时间附近小一些部落还偷偷送些粮食,迫于他的淫威,现在也不敢再来了。眼看粮食快接济不上,形势迫切,不容乐观呀。”水生说道:“先生可有良策?”

玄精烟客说道:“办法有三,上策是偷袭甘谷的粮仓,既可解决自己的粮草,又断了赤术的供应。四千精兵消耗甚大,没了粮草,军心必然不稳;其二截断大寨的水源,只是这个办法,有些歹毒。大寨内百姓和军队共用一条水渠,军队断了水,老百姓自然也无水可吃。人几日不吃粮食尚可,没有水喝,自然难活。另外水渠上游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这点兵力,远远不够。其三乃是下策,赤术已失民望,上下离心,大寨内防守定然不严。可派勇士夜袭,只取赤术大帐。只要擒住这厮,困局必然迎刃而解。”刘松涛问道:“这个办法最是快捷,先生试过吗?”玄精烟客苦笑道:“试过两次,均以失败告终,不仅损兵折将,反而让那厮加强了戒备。现在大寨内外有兵勇日夜巡逻,赤术的大帐也由其心腹把守,很难再接近他了。”

水生问道:“甘谷在什么地方,偷袭容易得手吗?”玄精烟客说道:“甘谷在西北方向,距离大寨有二十里远。粮仓设在甘谷上方的高岗上,三面环谷,只有东边一条路可供出入。是易守难攻的要隘,赤术派他的心腹爱将阿奎木防守,手下兵勇有一千人左右。”刘松涛问道:“如此险要的地位,又有这么多兵勇防守,为何先生还将它作为首选呢?”

玄精烟客说道:“这地方土地贫瘠,粮食产量一直不高。老首领在世的时候,为了体恤民力,只豢养千余兵勇,粮仓就设在大寨。哪料赤术早生异心,暗地里豢养两千私兵。他当上新首领后,为了打压异己,又扩充了两千人。这样一来原先的粮仓就不够用了。他将搜刮来的粮食全部运到甘谷储藏,这些粮食足够五千人两年吃上两年。比之中策和下策,此计反而易行。不利条件或许也是有利条件。”

水生问道:“先生这话怎么说?我怎么听糊涂了呢?”

玄精烟客拍拍二虎的小脑袋,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二虎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好像明白些道理,就怕说不好。”玄精烟客笑道:“哦,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说错了也不妨事。”二虎说道:“有一次,我家的狸猫捉老鼠。老鼠被追的无处躲藏,情急之下,钻进了炉膛。炉膛里还有些余热,老鼠以为狸猫不敢进来,躲在里面就是不出来。哪料到狸猫转悠好一阵子,不管不顾从灶上跳了进去,一下子就把老鼠逮住了。这是不是说明,老鼠也想不到狸猫会去冒险呢,大意了呢?”

玄精烟客说道:“有些道理。我们是狸猫,阿奎木就是老鼠。我们都不敢去想的事情,阿奎木自然也想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只要控制了粮仓,大寨内就会军心涣散,我们再伺机而动克敌制胜。”刘松涛说道:“三百人偷袭一千人,实力也够悬殊了。”

水生说道:“这倒不妨事,先生可说说怎么偷袭?”玄精烟客叹道:“甘谷粮仓缺水,实指望待赤术派人取水之际,偷袭兵勇,再扮做他们,赚开寨门。今夜大雨,甘谷水窖必然储存了饮水,七八天内断不会再派人下来取水。如今粮食即将告罄,我正为此事发愁呢。”水生问道:“先生可将这三百人交于我指挥,我有办法取得甘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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