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曾经在初中时,谢语、周小雨、陈年、陈文武、赵强、张凯，还有走在前面的谢婻，他们被称作天一初中校园七剑客。曾经的他们,是特别特别亲密的几个好朋友。
但到了后来,谢语和周小雨选择了文科,被幸运分到了一个班级。陈年,陈文武和赵强，三人分开了一段时间。但因为选文理选了一样的理科，他们就又重新在一起了。而跟他们关系特别好的张凯，早就南下去外面的工厂上班了,据说现在天天的在一个工厂里折纸盒子做礼盒。而谢婻呢，她高一的时候跟他们都不在一个班级。到了高二,虽然跟陈年他们一个班级了，但她早就改变了，早就有了谢朝阳和段晓雯这样的新朋友。到了如今,她甚至还报警抓了一次骚扰她的陈年。
几人并排走在一起，手里提着各自的东西,都神色复杂的看着最前面。
陈年感觉到难受，下意识的不敢快走。陈文武和赵强都顾及着他的感受，都跟着他,跟他一样慢吞吞的走着。跟谢语一个班级的周小雨也感觉到难受,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的谢婻，又想到谢婻报警抓陈年的事情,现在简直都有种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帮谁说话的矛盾感觉。
而在她的身边,站在最外面的谢语,虽然脸上面无表情着。虽然中间大家刻意没话找话时,她也认真的听着,也露出应景的表情，高兴着惊讶着。
但远远的看着最前方的那两个人，看着谢朝阳伸手摸着谢婻头顶的亲密动作。她却完全想不通搞不懂，为什么事情都这样了，谢朝阳还要跟谢婻走在一起。难道他就不怕，他会变成第二个陈年？就不怕他们一直这样，会被大家说，会被老师叫家长吗？
还有陈年！！
他以前不是很厉害，很嚣张，很冲动，很喜欢谢婻，喜欢到都暗暗的拒绝她的示好吗？
为什么现在他突然就大变样了，就完全的没有了以前的血气和方刚了！！
心里暗暗吐糟着，在突然注意到谢婻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特别扎眼，特别好看的红色围巾后。
猛然意识到这个东西平时谢婻是没有的，应该是她新买的，亦或是谢朝阳送给她的。
眼睛红了一下，随即谢语就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然后下午等慢吞吞的回家了，她回家的第一件时间，就是找出她爸爸的电话小册子。然后在上面找到谢婻爸爸的电话，然后认认真真郑重其事的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大成哥？”
电话那头，传来谢婻爸爸的声音。
听着那个带点疑惑的陌生声音，谢语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然后立马道：“四叔，是我，我是小语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是小语啊，没事不打扰，我现在刚好闲下来了。小语你给四叔打电话，是你爸爸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还是你——”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有备注，谢大山几乎都忘记谁是小语了。
艰难的回忆着以前，等在脑子里对上对方的身份和相貌后，刚刚忙完的谢大山便立马直截了当的询问了起来。
“是这样的谢四叔，这个电话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偷偷背着我父母打的。就是，就是婻婻前几天出事了。她，她，就是她突然的跟别的男同学行为暧昧了，可能是担心她，陈年他大半夜的去劝她了。陈年你知道吧？就是我们初中最好的朋友陈年？”
“嗯，我知道，后面呢？”
连她都刚刚想起的谢大山又怎么知道什么陈年，皱着眉头有一点点的不耐烦。但即便如此，他在面上还是温柔着。
“后来因为陈年大半夜烦她了，她大半夜的叫警察把陈年抓了起来。这件事情那天晚上闹了一晚上，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本来这事，我不想告诉你的。就算陈年是一番好意是我的朋友，但婻婻也是我的朋友，我帮谁都不好帮。所以我就打算谁都不帮，也谁都不说的。
但今天下午我们回来时，我看到婻婻又跟谢朝阳走在一起了。谢朝阳家那么有钱，他跟婻婻在一起，我感觉他就是无聊玩玩的，肯定不是认真的。我想劝婻婻好好学习，不要早恋的。但自从我们上高中了，大家就分开了，婻婻就开始不跟我玩了。我现在想跟她说句好话，我感觉她应该也不会听我的。没有办法，最后我想了想，就决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
虽然你可能感觉我有点多管闲事，但婻婻是我的好朋友，她现在变成这样，我如果不做什么，我感觉会良心不安的。所以叔叔，关于婻婻的事情，你能好好劝劝她吗？她虽然跟你不亲近，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女儿啊。她都这样了，现在算是只有你一个真正的长辈了，你不管她，感觉有点不对啊——”
早就想好说辞的谢语期期艾艾着，在她的想法和认知里，任何一个家长，尤其是女方的家长，在听到自家闺女在高中就早恋谈恋爱后，第一反应肯定是生气和失望。
但就在她等着谢婻爸爸在电话里生气发火时，在电话那段的谢婻父亲似乎直到这个时候才突然的认真来劲了。
“谢朝阳是谁？哎，他是不是爱国水泥厂谢爱国的那个儿子？他现在在你们六中了？他还跟我们家谢婻谈恋爱了？你说的是真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感觉错了，反正此刻的谢语感觉谢婻爸爸的语气和反应都有一点点的反常。
感觉应该是自己弄错了，随即谢语就在电话里认认真真的点点头，然后把谢婻和谢朝阳这学期以及最近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在这个电话的最后，她也没有忘记重申她是因为担心谢婻学坏，才给他打电话的。也没有忘记提醒对方，自己给他打电话的事情，让他不要告诉谢婻，以免影响到她跟谢婻的友谊。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她是你说的，这个我明白的。”
对于她的叮嘱，那头谢大山自然是连连点头，连连感谢和保证了。
等接完这个电话后，坐在办公室里稍微休息了一下，也稍微的思考了一下。随即他就拿着最新入手的诺基亚手机，直接拨通了家里的那个座机号。
关于这个x号码，谢大山从来都没有像其他号码那样刻意的记下录入过，打的其实也不多。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牢牢记住了。电话在嘟嘟的响着，给家里打电话的谢大山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几乎都有一点点兴奋和亢奋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亢奋什么，反正许久许久后，等终于听到那边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女声后。他一紧张便直接了当道：“婻婻我听说最近有个叫陈年的在骚扰你，你直接选择报警了？你做得对，对于那些不学好的二流子，你就是应该这样报警抓他。好好的报一次警，好好的警告他们一次，他们以后就不会再骚扰你了。至于那个谢朝阳，他真的是谢爱国的儿子吗？你们真的在早恋吗？”
因为紧张和兴奋，谢大山自动进入了好父亲模式。
但侧头看了看自己拿着的电话，刚刚回家没多久，正在给自己弄晚饭吃的谢婻却有些莫名其妙了：“没有，你听谁说的？而且这件事情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你不是说过，我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你不会管，也管不了吗？”
对这个父亲没有一点感情的谢婻，毫不客气着。
“你——”
被谢婻第一次这么对待的谢大山有一点点的懵，他想反驳说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想说她这样是一个女儿对待父亲的态度吗？
但在猛然想起，这话他确实说过，好像是在他老娘下葬的前一晚上。他在他老娘的棺材旁边，跟他三个姐姐压着声音争吵时口不择言说的。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对方是躺在旁边睡着了，却没有想到她当时其实是醒着的。
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理亏，想到对方交的那个身份特殊的男朋友。最后即便生气又恼羞成怒了，但谢大山还是梗着脖子，选择把一切都忍下了。
“好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气我了。我是因为关心你，才花钱花时间打这个电话的。如果你是其他人，你觉得我会费力不讨好的打这个电话吗？总之，如果你真的是跟谢爱国家的那个谢朝阳谈恋爱，那你们好好谈吧，我不反对。在我们这里，他家确实算是条件最好的一家了。他家条件那么好，你如果能想办法操作后，那没准以后你上学的学费问题还有你的工作和——”
“谢先生，从以前到现在，我对你一直都是无感的。我们继续保持以前的关系，继续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吗？你别无耻到让我恶心好不好？作为一个父亲，你可以不负责任和没良心，但你别无耻到让自己女儿唾弃好不好？还有我再重申一次，我跟谢朝阳只是朋友，没有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而且即便有，也跟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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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个身体的母亲没了起，你只是一个让我讨厌的存在。如果你不是我这个身体的父亲，没准以前的我，都会选择拿一把刀直接把你解决了。所以你现在那来的脸跟我说这些，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好吗？听到我说没有，你就挂电话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犯贱的逼我说出一些不好的话，为什么一定要自讨没趣呢？
总之就这样吧，以后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们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的。把一切说开了也挺没意思的，你不觉得吗？”
作为父亲，谢大山想跟长大的女儿好好的谈谈现实问题。想告诉她，作为一个刚刚长大的女孩子，她现在的选择是相当好的。并且他还想鼓励她，不要管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自己对自己的事情心里有底，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
但就在他想好好的教导女儿时，谢婻突然的话，却好像是寒冬腊月天别人向他脸上泼来的一桶冷水。一下子就让他愣住了，也让他一下子就从头顶冷到脚底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