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65章告白之吻
沈瑜年拎着热粥和退烧药,赶到邵渝家门口时,发现大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鞋都没换就冲了进去。
“邵渝!”她悄然走到房前,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犹豫稍许便推开门。
才一进屋,一阵凉意就扑向她的身子,风声碰撞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明晰。
强风刮得窗帘哗哗作响,而床上的男孩却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沈瑜年估摸着他应当是烧糊涂了,对于冷热的感知已经陷入混乱。故而连忙走上前去把窗户关上,房间里这才归于平静,唯闻平稳的呼吸声。
此刻的邵渝,紧蹙眉头,睫毛微颤。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张冷白的脸,生生烧成了桃红色。
似是高温烧制的白瓷,无比易碎。
沈瑜年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接触的部位温差极大,灼热了她的手背。瞧着失了精气神的男孩,一阵心疼,想起他那天不顾自己,把外套借给她避雨,愈发愧疚。
邵渝睡得并不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握住了那只停留在额头的手,越握越紧,任沈瑜年想要抽离,却纹丝不动。
仿佛意外落在滩涂的鱼,努力皈依那片心中的水。
相携的旅人总想逆旅而去,独留他一人,他又岂能如她所愿?
沈瑜年只当是他神志不清,轻声说:“先把粥喝了,再起来吃药。”
邵渝艰难地睁开眼,想要坐起来,被沈瑜年按了回去,只得哑着嗓子问:“您怎么来了?”
许是人在最无助的情况下,会潜意识向最信任的人求助,所以他丝毫不记得给沈瑜年打过电话的事情。
沈瑜年笑笑,“我会读心术,知道你发烧了来关心关心。”接着把粥起开,垫在书上,递给对方。
邵渝对于醒来遇见爱这件事,又懵又喜,怔怔地盯着沈瑜年,一言不发,不知该如何动作。
“都多大人了?难道要我喂你?”
“还是嫌这只是一碗白粥?你发烧了不能喝太油腻的。”
“我还给你买了两个咸鸭蛋,要不就着吃?”
沈瑜年见他迟迟不接,心想别再真烧糊涂了,接下来的高考可怎么办……
沈瑜年又把退烧贴找出来,她不是个细致的人,动作幅度稍大,和贴小广告似的,一拍一压,把本就不清醒的人更是拍傻了。
“先把粥喝了,我去烧水给你吃药。”
邵渝脑袋微晃,点头嗯了一声,闷头喝粥。
为着发高烧,他虽说尝不出粥的咸淡,但怎么也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愣是把一碗白粥喝出了甜的滋味。
沈瑜年本想着来厨房帮忙收拾收拾,怎料邵渝是个就算发着高烧,也不会放松卫生标准的强迫症。她只是稍微归置了一下,就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里,低头刷起了手机。
她并非没心没肺的人,只是在明知男孩对自己有意思的情况下,她无法做到安然与其共处一室,所以跑到一旁消磨时光。
邵渝吃饭本就不快,一勺一勺,现在更是快把粥碗刮穿了,还没等来沈瑜年。
左盼不来,右盼不来,他只能强撑着不适的身体,靠在房间的门框处,向厨房望去,眸光骤暗。
只见那人宁愿在厨房陪锅碗瓢盆,都不愿意陪他,邵渝握在门框的手,略微收紧,原本染上病气的眉目,透出几分与之不相符的冷峻。
水壶烧开了,沈瑜年收起手机,抬头的刹那,对上了少年隐含“不满”的眼神。
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委屈。
“抱歉啊,我回了你冯叔叔个消息。”沈瑜年关掉视频软件,拿旁人出来挡枪。
邵渝哪能听不出她的画外音,却装作没看见听不懂,扬起一丝微笑,眼神似水温柔,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之人。
像是要透过别人的身体,把灵魂深处的她强行抽离,融化在眼底。
他目光中的温柔,极具侵略感,把沈瑜年盯得一阵心虚,她挺直身体,以灶台为支撑点,唯恐落了下风。
沈瑜年的手抓过台面,大理石的冰凉刺痛了指尖。
她很怕,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那块儿置于阳光下的巧克力蛋糕,终于迎来了变质的一天,只是……
变质既有内因,也有外因。
情愁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不知道在哪一环就系成死结,越拽越乱,最后唯有强行剪断打结之处,方得开解。
邵渝不再难为她,装出一副不曾逾矩的样子,说:“您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
“发烧洗什么澡?”沈瑜年反应过来,出声呵斥。
邵渝摸摸头发,“刚才出了一身汗,身上难受。”接着不顾沈瑜年的阻拦,拿着换洗的衣物,径直进了浴室。
花洒溅落的水滴砸在地上,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沈瑜年轻声叹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经历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决定,再让步一次,等亲眼看着他把感冒药吃下去后,就与他从此保持距离。
她坐了下来,顺便参观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屋子。
邵渝的生活极为简单,体现在他所居住的屋子:
墙上没有挂饰与照片,空留四方白墙,清寒孤冷。
寻常人喜欢在桌子窗台上,摆点手办玩偶,花花草草陶冶情操,但邵渝不算寻常人,已然把“极简”二字发挥到极致,书籍课本卷子以外的东西一概没有,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