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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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十一点三十五，李思站在地铁站口，美滋滋等着好朋友。

她已经做好了详细计划，先去新开的网红餐厅吃午饭，然后花一整个下午逛街，然后去熟悉的小店吃晚饭，然后看一场电影，最后买点打折小甜品回家。

——完美！

十一点四十分。

“思思！”花言挥着手，从楼梯跑上来。

等她跑到面前站定，李思吓了一大跳。

“你的眼睛怎么了！”

好朋友的两只眼睛，肿得老高，好像两个桃子。

“你该不会是睡前大哭了一场吧？”

花言捂住脸：“别问了……”

太丢人了……

网红餐厅门口摆着一大堆临时座椅，全部坐满，旁边还有不少人站着。

李思去拿了号码牌，花言凑过去：“前面有多少桌？”

李思算了一下：“32桌。”

她环视一圈，不少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在无聊的等位过程中，还有什么比一双大哭过的肿眼睛更有意思呢。

李思叹气：“我们去吃别家吧。”

花言：“好啊好啊！”

两人轻车熟路扎进居民区，找了家老字号餐厅进门落座。

李思品了一口茶水，微笑：“你知道我不可能不问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花言沉默，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快点，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那个……没什么事，就是……向怀谦走了，回首都去了。”

李思：？

“我昨晚躺进被窝里，本来打算睡觉的，结果根本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特别伤感……最后忍不住就哭了……”

李思嘴角抽抽。

“像是你会干的事……当初夜礼服假面死掉，你也哭得死去活来的。”

花言脸一红，“那种幼稚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现在就不幼稚吗？对你来说，向怀谦和夜礼服假面有什么区别？”

花言皱起鼻子，对这样的粗暴类比表示极大的不认同。

“怎么会没有区别？夜礼服假面是虚构人物，向怀谦是真实存在的，和我们当了九年的同学呢！”

“哦，这九年的时间里，你和他说过话吗？”

花言的气焰瞬间萎靡：“没有……”

下一秒又燃烧起来：“但是现在说过了！”

“呵呵，不就是吃了一次饭吗。你自己说的，只是借工作之便，聊了一下工作业务相关的事情。哦，还和你姐姐表哥一家子一起吃了一次饭。一共两次饭呢，那可真的很熟了，确实不是夜礼服假面能比的。”

花言一副心虚的样子。

李思眯起眼睛：“嗯？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花言眼神乱飘。

李思拍桌子：“从实招来！”

“好啦好啦！”

花言开始掰指头数数。

“第一次就是牛肉火锅嘛，我跟你说过了。第二次……那个，因为第一次是在兰阿婆家楼下遇到的，我就……每天下班之后都过去那边转一圈，然后，有一天晚上，我看到兰阿婆家亮了灯，心想会不会是他，跑上去一看，真的是他——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李思微笑：“别管我什么眼神。你继续说。”

“他不会弄那个房子的水阀，我帮他弄好了。他为了答谢，请我第二天吃午饭。”

“第二天我们就吃午饭嘛，我们聊到兰阿婆以前上班的棉纺厂，那个厂的厂房不是一直都在嘛，我问他想不想去看，他说想看，我就带他去看了。”

花言撅起嘴。

“然后我们在棉纺厂门口碰到了我表哥，他就是自来熟嘛，我觉得尴尬，就把你叫来了。”

李思举起手，“等一下，我以为是因为你请他吃了牛肉火锅，所以他要回请你一次——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

“不，牛肉火锅也是他请的。每一顿饭都是他请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