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大梦初醒

第108章大梦初醒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冲破出来。

可当他每次试图去抓取那飘忽的记忆碎片时，都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脑袋里疯狂搅动。

那种痛，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折磨，更像是灵魂被撕裂的哀嚎。

明明停止思考，就可以不用承受这种痛苦，可沈羲无还是拼命的想，拼命的想。

更多更强烈的痛感充斥着他的大脑皮层，他再也无法忍受，骤然倒下，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脑袋。

“你是太虚宗前任宗主玄霄的关门弟子，我是你师兄......”

“阿无，我是你捡回去的小黑蛇啊......”

“阿无，我们已经成婚了，你不记得吗？你是我的妖后殿下......”

“羲无兄，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大哥，要走就快走......保重！”

“阿无，你为什么要逃？”

断断续续的记忆，像幻灯片一般在眼前闪过，脑子里的那片空白，逐渐拼凑出完整的图案，与这几日他们给他无数次讲述的故事重叠在一起。

一切都清晰明了。

他从来，都没有回过家。

他们说得对，这里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沈羲无心中怅然若失，却又无比庆幸他全都记起来了。

“小伙子，你没事吧？”超市里的工作人员，还有路过的顾客都惊慌失措地朝他跑过来，七手八脚将他扶起。

脑海中的刺痛过后，是持续的嗡鸣，耳朵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周围人的声音听起来沉闷又遥远。

“我没事，谢谢。”

沈羲无神色恍惚，稳住身形之后，快速离开超市，往家里的方向狂奔。

跑着跑着，面前的马路像海浪一样翻滚起来，远处的楼房扭曲变形，天与地的界限在视线中逐渐消融。

沈羲无不小心摔倒，却没有摔到地上，反而朝空中反向坠落。

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过后，他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周遭的世界刹那间消失不见，独留他一人身处无边无际的白雾之中。

“这是哪？”他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

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方向。

忽然，面前出现两幅画面。

左边是他家里的场景，麟夜正坐在电脑前研究游戏攻略。

樊寂时不时透过窗户朝外面张望，看沈羲无回来了没。

霁月收拾好厨房，重新起锅烧水，锅里煮着给沈羲无的长寿面。

气氛温馨又美好。

右边的画面中，山崩地裂，雷电狂舞。

赤红的流星雨，撕裂浑浊翻滚的烟云，无情砸在大地上，带走无数生灵。

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令人窒息。

镜头一闪，停在大魇山山脚下的裂缝处，沈羲无最后进入幻境的地方。

三道人影歪七扭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霁月师兄，麟夜，小黑......”

沈羲无呼喊着他们的名字，眉宇间尽是疑惑与担忧。

他们不是也进入幻境了吗？那倒在地上的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虚空中飘来一道声音，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特意为他解惑。

“这里是镜中世界，只有你可以肉身入幻境，他们都是追随你而来，灵识强行剥离本体入镜，肉身自然留在原地。”

这个声音，沈羲无很熟悉，他在太虚宗幻境时也听到过。

“你是谁？”

他警惕地四处搜寻，不见一个人影。

“我是陨世镜的创造者，布旱。”那声音说道。

沈羲无闻言，语气恭敬了些，“前辈为何不现身？”

短暂的沉默后，布旱又开口道：“如今，我只是一缕残存的神识罢了，你是看不到我的。”

布旱说，数万年前，他飞升成神，本不该再插手下界之事，但他不信邪，执意创造出一面蕴含无上神力的镜子，可开天辟地，换斗移星。

“其实，陨世镜原来的名字，叫做济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