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屠姣姣的请求

第604章屠姣姣的请求

慕容仲在进去之前，便收敛了先前的肃杀之气。

他换上一派温文的表情，若是忽略衣上血迹，他便不过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

“姣姣。”他轻声唤道。

然而屠姣姣却像是被惊着了一般，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不过她也总算因为他这声轻呼而得以三魂七魄归位。

她看着慕容仲，眼底里并没有往日的神采。她甚至也不再叫他仲哥哥，她轻声像是梦呓一般“都杀光了？”

“是。”慕容仲毫不避讳这个问题。

她闻言蹙了蹙眉，仿佛随时有泪落下，但心头梗着一堆死结，那些死结只教她呼吸不畅，有泪难弹。

她的嘴唇轻轻颤了颤，到底一句话都没讲。

“姣姣，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对他们的。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这辈子亏欠的最多的便是我的母亲，身为儿子，在她生前，我没能尽孝，便是在外人面前叫她一声阿娘我也是不敢的，她因为我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倒因为我早早把命都丧了。”慕容仲走近了些，他蹲下身子试图握住姣姣的手。

然而他的手，不过才碰到姣姣冰冷的指尖，她便抖着手缩了回去。

“姣姣，你是不是恨我？恨到已经不在乎我了？”慕容仲抬头问道。

屠姣姣终于开口了，她神色空洞的看着慕容仲道“我也是神女殿里出来的，梅迩是我的师父，害你染上时疫的环佩也是我送的，现在你把我也杀了吧。这样你就为你母亲报完大仇了。”

“姣姣，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便是杀了我自己，我也不肯伤你分毫。”慕容仲神色诚挚道。

他演起真诚来，总是分外真诚。

屠姣姣是相信他的，只是他留着她，对于她来说才最是残忍。

“杀了我吧！咱们往后桥归桥，路归路。难道不好吗？”屠姣姣用一种尽量平静的，仿佛商量的语气请求道。

然而慕容仲却仍是深情款款道“姣姣，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还要相携走完这一生。”

然而只是听着这样的柔情蜜意，只要想到这种看似幸福美满的画面，屠姣姣便只觉得心头作呕。

她做不到自己师父背负着骂名，她却跟那个骂名制造者苟且偷欢，她也做不到在亲眼目睹了神女殿里的屠杀后，还能若无其事的跟这个屠杀之人幸福美满。

虽然永南偏殿离神女殿隔着三座行宫的距离，但她的呼吸之间却似乎还残留着神女殿的血腥之气。

她推开慕容仲转头干呕起来，然而喉头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姣姣。”

就算是他这爱怜的轻呼，她也只觉得如同索命符咒一般。

再回头时，她已濒临崩溃，她哀求道“别再叫我了，求你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慕容仲知道再如何温柔下去也安抚不了一颗求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