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
心仪
“阿雪,来了啊。”
管不平自来熟地和洛回雪打招呼,他正在一楼拿把剪子给花花草草拾掇老叶,残叶,架子上一排月季开得正艳,红的粉的,紫的白的,尽态极妍。
“他已经在楼上等你。”管不平一刀剪下开过的花。
这个他,自然是盛令辞。
洛回雪脸一热,脸颊和他手里的粉月季一样红,她颔首微笑,余低头往楼上走。
管不平斜靠在柜台上啧了声,看她消失在楼梯口后转头吩咐伙计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扣、扣、扣。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埋头看书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同时出声。
“请进。”
“进。”
门外的人得到许可,一脚踹开门。
管不平一手搂着书,一手提上食盒,大大咧咧走进来,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
“书放哪里?”管不平左看右看,满屋子都是翻开的书,几乎没有立锥之地。
“那边。”又是异口同声,指的方向也出奇一致。
管不平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眼中的调侃之意溢于言表。
洛回雪耳根发烫,低头不再看他,余光觑到盛令辞的下颌,羞赧地迅速移开。
“阿雪,辛苦了,这是你最爱的那家桂花糕,尝尝。”管不平放好书,又打开双层檀木雕花樏,将最上一层的糕点放到洛回雪面前。
“谢谢管大哥。”洛回雪将荷叶瓣白瓷高脚盘往盛令辞的方向推了推。
“不客气。”管不平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这个称呼,再慢悠悠打开下一层,随手拿出另一盘枣泥酥放到桌上,皮笑肉不笑地冲盛令辞道:“盛世子,您也辛苦了,请用。”
盛令辞对他的区别对待毫无波澜。
洛回雪倒是察觉出什么,不过没说话,默默拿起一块桂花糕吃。
管不平咬牙切齿瞪着眼前这个玩忽职守的男人,为了和姑娘培养感情,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他做,美约其名帮助他了解京城防务。
这几天他忙得眼底青黑,四肢瘫软,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要知道他皮肤黝黑,平时轻易看不出疲态。
而盛令辞,在安静的厢房里悠闲自在地看书,还有美人作伴。
据伙计说,楼上偶尔还会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惬意欢乐。
这谁听后能受得了,能不生气?
管不平在这盘枣泥酥里面掺了巴豆,今日不让盛令辞横着出去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吃啊,你平日里最爱吃这个。这可是我亲、自盯着做的。”管不平重重强调“亲自”二字,话音还未落下,拿起一块枣泥酥,作势要塞到盛令辞嘴里。
盛令辞擡手抵挡,管不平急速进攻,一时间两个人在桌上打起来,盛令辞明显占上风。
与他的不咸不淡相比,管不平显得气急败坏。
“我尝一个。”洛回雪弱弱道。
她以为管不平是因为自己的心意被忽视,所以才生气。
“别吃!”
两个男人同时停手,统一朝她的手伸去。
盛令辞虽然离得远,但他速度更快,在管不平碰到洛回雪前先一步攫住她的手腕。
洛回雪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
盛令辞平静道:“他亲自做的东西,不能吃。”
“为什么?”
盛令辞一本正经:“厨艺太差,不好吃。”
管不平似笑非笑道:“是是是,我厨艺差。不像盛世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手好厨艺,阿雪,你改天让他给我们做饭吃。”
洛回雪自然听出他在揶揄,尴尬地笑着不接话。
“你怎么还抓人家姑娘的手。”管不平眼尖,用力拍在盛令辞手背上:“快放开,别占我们家阿雪的便宜。”
盛令辞脸色微变,冷冷刮了管不平一眼,一向清冷的眸子此时满含凶狠的警告。
洛回雪收回手缩在胸前,低着头,唇角压成直线,压根不敢接腔,手腕被抓过的肌肤又红又烫。
厢房里的气氛霎时间微妙起来,寂静无声。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洛回雪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她胡乱找了个话题打破死寂。
“我看管大哥平日里喜欢侍弄花草,正好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洛回雪虚心道:“我院里的月季花苞一年比一年少,平日里工匠们也勤于除草施肥,不知哪里做错,还请解惑。”
管不平知道京城小姐养花不喜欢修剪,立即给出建议:“花即将开败之时,剪掉所在的枝头,让它多长新芽,来年花苞自然会越来越多。”
洛回雪看不出他一个大男人提到养花滔滔不绝,头头是道,整个人眉飞色舞的,像那些传授育儿经验的夫人们,恨不得一股脑把知识塞进你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