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夜” - 爱神的宠儿 - 拾月光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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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夜”

要说“豕”这个字的由来,的确非常有意思,还得从他第一次去坟地说起。

谢云逐不疾不徐地玩着手上的字,一点一点把前因后果嚼碎了喂给他们听。

那个时候,他、台小姐和光头组成了一队,在坟地看到仓颉正在追杀一个字。它跑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没人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就连眼尖的谢云逐,也只隐约看到那是一个什么生物,正骑在一条飞窜的蛇上。

现在想来,说是骑着蛇,更像是骑着一辆滑板车。

而那个字,其实就是“逐”。“豕”在上面骑着,“辶”就是那辆滑板车。

谢云逐为什么会知道呢?因为当时“逐”从他们脚底下窜过去时,“豕”为了躲避仓颉的追杀跳了车,一下跳到了谢云逐的身上躲藏起来。

所以仓颉最后追到的只有那个可怜的“辶”。

“豕”与他同源,根据“同性相吸”的法则,这个字对他极为亲近,所以当时被选中的藏匿地点不可能是别人,只可能是谢云逐。

可惜这没能逃过仓颉的眼睛,他后来还是发现了躲藏在自己身上的“豕”,这也就是当时他会受到攻击的原因。

因为受到了谢云逐的保护,“豕”对他更加亲近了,一直躲藏在他身上隐秘的位置。谢云逐其实一开始也没想明白自己被袭击的理由,还是当天晚上脱光衣服叫弥晏检查后,他才确认“豕”的确是跑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大的一个筹码落在自己手上,岂有不用的道理?谢云逐的脑筋活络起来,先是用这个字吸引住仓颉的注意力,将他引到了坟地;在危急时刻,他又将“豕”藏进了领域里,仓颉发现字不在他身上,自然就对他丧失了兴趣。

这一松一弛、一放一收,把仓颉溜得跟自家看门犬一样,众人也不由叹服。

谢云逐解释完了,便从领域里掏出了之前救下的“辶”字,将它和“豕”摆在一起。

正愁该用什么反应容器呢,就见“豕”一下子高兴地跨到了“辶”身上,猪猪骑着它的滑板车,一骑绝尘地飙了出去……

一开始还会跌倒,然而随着那狼奔豕突一阵飞跑,这两个部分融合得越来越好,速度也越来越快。大伙儿怕它跑远了,手忙脚乱去追,然而谁也追不上猪猪滑板车的速度。

“逐”于是兴冲冲地和大伙儿玩起了追逐比赛,把众人溜得气喘吁吁,尾气都追不上。

直到谢云逐觉得它们融合得差不多了,才吩咐道:“好了,回来吧。”

听闻这话,猪猪立刻踩了刹车,扭头回到了谢云逐脚下——这个男人的名字里有“逐”字,他俩就是同宗同源的好兄弟,他还救过自己的命,不听他的听谁的?

“乖了。”谢云逐弯下腰,将“逐”捧在了手心里,然后塞回爱神的领域中。

然后他望向累得七倒八歪的众人,微笑道:“现在,我们还有足足两天时间。大家继续努力,去找到那口被藏起来的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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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还没有什么头绪,但谢云逐的确有乐观的资本,因为这只是他们进入副本的第三天,然而进度就已经来到了六分之五,只差找到最后一口“夸父藏日”钟,便可以顺利通关副本了。

办法嘛,只要愿意想就一定会有的,而谢云逐恰好就是鬼主意一箩筐的那种。他差不多列出了十余条方案,各自交代下去,把每个清理者的能力都压榨到极限。

比起最开始的各怀鬼胎,现在这帮人对他心服口服,听话得出奇。平素最爱杠的光头,对他那叫一个马首是瞻;那个疯疯癫癫的风子,自从被弥晏救回了一条命,黏在他身后一口一个“老大”,跟哈巴狗似的。

这才三天而已。

谢云逐向来独狼一匹,从来没有这样费心思地去笼络人,然而他太想赢了,所以不愿做的事他也会去做。人毕竟是一种好懂的生物,你给他们想要的,他们就会给你想要的。

拧成一股绳的团队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谢云逐自己牵着“逐”字,就跟牵着条嗅觉灵敏的小狗一样,让它四处寻找自己的钟。

他也试过再用人骨占卜,可是这一次,无往不利的占卜也失效了。

照片所显示的山巅,弥晏他们已经去过一回,确认钟的确不在那里。在他的安排下,弥晏带着小队又仔细搜山一轮,这次是一根草一块石头都不放过。

鹿小姐带着人,去村中走访询问,打探线索。这么大一口钟,藏起来必有痕迹,她向来胆大心细,不会错过任何猫腻。

村民们也被他们动员起来,深入山中野地,潜入湖沼河流,将散落在村子周边的几千口钟都察看一遍,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汇报。

据鹿小姐分析,“藏”这个字的本义是“粮食有积余后酿成酒藏在地窖里”,所以村民的地窖也成了重点寻访对象,光头负责一个个翻找过去,每天都忙得灰头土脸……

或许是之前的所有行动都进展得太顺利,这最后一步的艰辛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整整一天,所有人奔忙劳碌,晚上聚集在思贤厅中交流信息,所有人的脸色都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找不到。”

“没有收获。”

“奇了怪了,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到最后,所有人的目光便又汇集在了谢云逐身上。谢云逐手里把玩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奢求一天之内就能找到那口钟,但他没想到的是,一天下来竟然一点可用的线索都没有。哪怕他是精密的计算机,也必须先输入信息才能展开运算。

他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正藏在副本那温顺的画皮下。现在不过是揭开了一点,便叫他们察觉到了狰狞。

沉吟半晌,他开了口:“我知道大家辛苦一天已经很累了,但是时间不等人,从现在到明晚,那口钟随时都有可能被敲响。一旦钟被敲响,我们将前功尽弃,任务直接失败。所以今夜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搜寻,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没有热烈的鼓舞,也没有恳切的抒情,然而就如同诉说真理一般,由不得人不去信。

“走,我还有好几个地窖没翻完,说不定钟就藏那儿呢!”

“还睡个屁,干就完事儿了!”

清理者们互相给对方打气,都斗志昂扬地离开了。谢云逐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望了眼苍茫的夜色,他低头点燃了一支薄荷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

每次他抽烟,都是精神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弥晏凝视着他指尖的星点微光,听到他在骤然吸入一大口后,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咳嗽声。

“在想什么?”弥晏与他并肩前行,两个人走得很慢,像是饭后散步一般。

“我在想,这里的夜晚真黑啊。”谢云逐感慨道。哪怕不再下雨了,墨色也洒满了苍穹。天好像被一块沉闷不透气的幕布罩着,没有月亮和星星,人间也只有星点的灯火微明。

弥晏侧头望了他一眼,忽然掀起手掌,释放出精纯的能量光球。那些能量球闪烁着微光,就好像萤火虫一样环绕他们飞舞,照亮了一条微芒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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