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火光

出于对陆星延说不清的愧疚和担心，柯南又一次找上了秋庭怜子，并从她那里拿到了音乐会的门票。

“很奇怪。”秋庭怜子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不解，“你不是说最近抽不出时间吗？”

柯南无奈的笑了笑：“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也要来参加嘛。”

“你是说陆先生吗？”秋庭怜子稍作思索遗憾的摇了摇头，“他没有答应我的邀请。”

“陆先生说，他再也不能演奏那样富有生命力的音乐了。”

柯南怔住了。

他想起在博士家偶尔能听见的隔壁传来的钢琴声，轻柔的乐声却承载着磅礴的力量，只一瞬间的迸发便使人的心随之熊熊燃烧。

不屈的命运，绝望的重生。

再也不会有了。

他的心，他的音乐，随着他的爱情一起死去，只余下一具沉默的躯壳。

柯南茫然的看着秋庭怜子遗憾的神情，猛地反应过来，夺门而出。

………………

赤井秀一坐在书房里监听着陆星延那一侧的动静。在琴酒的事说开以后，陆星延对他们的所有行为都视若无睹，只是平静而冷漠的默认了他们的一切举动。

包括窃听器。

他看上去根本不在意他们，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考虑到陆星延的个人感受，赤井秀一等人还是稍作收敛——他们只在客厅安装了窃听器。

陆星延对此的反应是意味不明的眼神和毫无感情的道谢。

窃听器那头安静的吓人。赤井秀一站起身来，走上二楼。

出于保护陆星延的必要，他这段时间已经住在了阿笠宅——也方便了他保护灰原哀就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他们的厌恶和排斥，从客厅放置了窃听器之后，陆星延就几乎不再下楼。得益于此，他只需站在窗口，就能看到隔壁的邻居在做什么。

他在看乐谱。

初冬的阳光是冷的，落在他苍白的指尖，几乎能让人想象出那是何等寒凉的温度。

赤井秀一沉默的凝望着他。

他又想起了明美。

其实，陆星延和宫野明美并没什么很相似的地方，可在这一刻，赤井秀一却莫名觉得他们之间有种古怪的相似感。

难以挣脱的泥沼，被狠狠捻灭的微弱希望，苍白却又不愿轻易屈服的面容。

明美。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睛。

他最近总是格外容易想起明美。午夜梦回之间，恍惚那个人还在身边，笑靥如花的唤他“大君”。

赤井秀一不信神佛，却不由在此刻生出茫然。

明美，这是你的预示吗？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门被一把推开，男孩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

“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的思绪从往昔的记忆里抽离，看向柯南：“怎么了，男孩？”

看到他神色如常，柯南定了定神，道：“我刚才去找了秋庭小姐。她说，陆哥哥拒绝了她的邀请。”

“他说，他无法再演奏出那样的音乐了。”

赤井秀一沉默了。

这个结果，其实在他意料之中。

他又想起了明美，想起那句“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她分明是这样说的，眼底却难掩泪光。

那一幕，赤井秀一至今难以忘怀。

而现在，那一刻与陆星延那两行清泪重合。

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希望以此减轻他的负罪感。

是你吗？明美？

赤井秀一很少流露出这样恍惚的神情，柯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赤井先生？”

“没事。”赤井秀一回神，“怎么了？”

“我担心陆哥哥会有轻生的倾向。”柯南沉声道。他看起来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慌乱。

他想起了麻生成实，那个在烈火中死去的，他永久的遗憾。

看着陆星延而今死气沉沉的模样，柯南有时会对自己生出怀疑。

他是否再一次为了真相将对方逼入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