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恨天(一)
何如恨天(一)
生存已是如此艰难,当我们活着,还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一)依存
七年前。
“你见过恨天了?”绝情的手本来已经划到了腰间佩剑上,但闻到那股浓郁的花香之后,她放松了一些警惕。
钟离司推门进来,看也不看她面前摆着的是什么东西,拿起来就大嚼了两口,然后脸色一变,愁眉吐了。
“你吃的是什么东西?!”
绝情倒了杯水给他,道:“我也不知道,在街上看到有人吃,就买了。”说罢拿起盘子里的另一块,丝毫不嫌弃的吃起来。
钟离司纠结的看着,道:“就这味道……甜腻了都,你竟然吃的下去?”
绝情没有理他。
钟离司习惯了她的脾气,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自顾自的发起怨气来:“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那家伙!”
绝情给他一个目光,表示在听。
“什么从无败绩!斩英第一杀手!不就是仗着比我们大几岁杀的人多点吗!气死我了!”
绝情淡定的看着他:“他怎么你了?”
钟离司气红了脸:“他什么都没做……我主动送上门去,他竟然什么都没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男人!”
绝情:“……”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恨天和我们、还有其他人都不一样,最好不要惹他。”
钟离司道:“没办法杀他之前我当然不会惹他,等我找到了机会……”他眯起眼睛,唇边露出一个狠毒的笑。
绝情扶了一下额头,继续道:“另外,不要总是让别人看到你来找我,我们之间不能有交情。”
钟离司支着下巴把目光转向她,眨了下眼睛,笑容变的温柔起来:“姐姐,我们之间有交情吗?我竟然不知道?”
绝情:“……”
她起身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那一脸摆出来的暧/昧和缠/绵都拍散了,她说:“不要再对我用这一套,没用。”
封长悬在斩英门人眼中是一个只可以仰望的存在,令人惧怕而又敬畏,传闻他的刀法出神入化,只有尸骨已经凉透的童冥曾经在他手上讨过便宜,而他刀法的唯一传人却不是他的儿子、如今的斩英少主,而是恨天。
事实上他也指导过绝情的武功,但他没有弟子,因为在他心中,虚伪的师徒之名远远不如手中带血的锋刃可靠。
更何况以恨天和绝情的出身,他们都不是可以真正信赖的人。
“父亲,据说他已经得了您的真传,是一把合格的刀了。”提起那把刀,少主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可惜又有些戒备。
“合不合格不是我说了算的,”封长悬看了儿子一眼,“把刀握在手里的人会做出评价。”
斩英少主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表情:“上头的心思永远都猜不透,我们这些兵器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恨天真正的主人,可并不是他们。
封长悬警告他:“为下者最忌讳的就是妄测上意,而我们,在命令没有下达之前,只需要做好兵器的本分。”
“父亲,您有没有发现,自从他给您那个身份之后,您就越来越谨慎了?”斩英的少主人道,“连交到您手中的一把刀,我们都需要百般的迁就。”
“不要说那是用来监视我们的刀,就算赐下来的是一张手纸,我们一样需要供着。”封长悬的回答饱含深意。
“呵,”斩英少主微微笑了,“恨天啊恨天……”
(二)三杀
六年前。
“阿情,最近怎么不见你配剑?”这天下午有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少主把绝情叫到身边,请她听了一会儿特意摆到竹林里的戏,注意到她身边没有武器。
戏子的腔调拖的又长又尖,唱出的是一幕幕悲欢离合,绝情无心欣赏,她也不懂少主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回少主,您赐的那把剑,已经钝了。”
“钝了?”少主笑道,“钝了就扔了。”
绝情:“是。”
台上的戏子似乎不知道台下的看客真实的身份,为他的风雅和才貌动心,唱到婉转处抛过来一个媚眼,极是勾人,少主含笑接过台上飘过来的一方丝帕,全都应了。
他说:“你需要一把更好的剑。”
绝情的目光极快的在戏子身上扫过,没有看正漫不经心的调/情的少主,恭敬道:“是。”
……
“这把剑好漂亮!少主给的?”钟离司反复把玩了几遍,一惊一乍的叫道,“姐姐,剑柄上有你的名字!”
那是一把通体雪白的剑,不知是什么材质锻造而成,只知道剑锋极为锋利,比她以前用过的任何一把都要锋利。
剑柄上刻着“绝情”两个字,看的出是少主的字。
她把剑从钟离司手里拿过来,放到一边,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之情。
钟离司凑过来,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剑身,一只手在她眼前晃着:“姐姐,要不要我给你在剑身上弄点东西,保准它出鞘之后见血即可封喉?”
“你觉得我需要?”
钟离司勾起唇角,笑的仿佛十分无邪:“为了好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