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
旧友?
品心居本就深得雍州百姓喜欢,何况还出了新品。加之今朝是尉迟大小姐出来挑选绣品的日子,大街之上更是热闹。
绣庄,布坊,纷纷将绣样摆开,好一幅锦缎为纸,针线为笔墨的人间巧夺天工图。
李通坐在一侧的茶棚,显得有些疲惫,连日的奔走,哪里还有晋王的样子,“这尉迟小姐可就要来了,你如此坦然,该不会是早就想了什么一鸣惊人的法子吧?”
“你且瞧着就是。”
伏鸢朝着洪大师使了个眼色,一时间,店外竟铺开一张地毯!
不同于雍州的粗狂,细腻的团花纹富贵又喜庆,但却不是俗气的大红大紫,反倒是用了清雅的暗纹,光影照耀在绣线之上,更有别样的光辉灿烂。品心居的糕点从两侧被推出,随着箜篌的韵律,蜜瓜的香甜直勾勾地吸引着众人的味蕾!
半开的蜜瓜内堆叠着冰沙,顶上更是淋上了牛乳。瓜瓤切成半圆,规律得贴在冰沙之上,倒有一种相互依偎的惬意。
混了蜂蜜的酥糖,其切开的侧面清晰可见包裹了一圈软乎乎的夹心,最中心一颗紫色的葡萄极为诱人。
猎奇的客人围在新品前,纷纷询问点心的价格。
“今日购买点心的贵客,我们再送上一本手绣的点心册子!摊开可包物件,收拢也可当个装饰,限量十个,先到先得!”
唰——
那幅绣品被展现在众人面前,其上绘了雍州与南岭的各色瓜果和特产,这哪里是什么赠品,分明是一张美食图!
如此新奇之物,意料之中地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品心居的门口人满为患,倒比周年店庆还热闹几分。
李通意外地摇摇头,“你何时多了这些鬼主意?合该自己去做个买卖。”
“哪里是我的,这可是绵绵想的点子。她在南岭分身乏术,但也时常与我有书信往来,她主意多,却也控制不好度,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那么多账本?”
伏鸢按了按额头,但也对绵绵的想法赞不绝口,“她随心所欲,妙法出奇,我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帮她实现,好歹那店我也是出了资的,总不能辜负绵绵的一番热忱。”
“她还真是出了宫也不消停。”
李通看着走来的傅影,不免好奇,“这东西可都要卖完了,尉迟小姐却还不现身,你这主意怕是要落空了。”他倒不是心疼这阵子的花销,只是怕伏鸢丧气。
“谁说她没来的?”
玉指轻轻一台,“傅大人身后跟着的,不正是尉迟府的小厮吗?”
伏鸢起身催促道:“走吧,尉迟小姐要见我们了。”
她一开始的打算,便是借着供不应求的名义,让尉迟荷若自己找来。物以稀为贵是不假,但尉迟小姐就算再心动,也不会和百姓去争抢,思来想去,唯有让人前来带话了。
“你们小娘子,都喜欢这种难买又限量的东西?”
李通不解。
“投其所好而已。”
伏鸢虽不能代表所有人,但不少人都是如此,也不局限于小娘子,这就像是将军的良驹,文人的纸笔,总归会有自己的喜好。
品心居能让尉迟荷若喜欢,自然是因她爱糕点,更何况这次有独一无二的包装,想来她是放不下了。
————
尉迟荷若并未将他们带至府上,只是在雍州的客栈,置办了一场酒席。
三人在小厮的带路下,终于见到了雍州牧的掌上明珠。
红衣明艳,身姿高挑,美目不经意的扫视已显示出将门虎女的气概,偏她生了对梨涡,好似冰雪未化前,青葱的嫩芽,虽寒,却秀丽。
“荷若见过三位贵客。”
她梳着高髻,垂下的流苏却始终未发出声响。施礼时,始终保持着清高的姿态,她的瞳仁不大,更是描出了英气。都说雍州牧的女儿刚柔并济,今日所见,可想传言并不虚假。
李通携伏鸢点头,“自本王来雍州,却是连尉迟大人的面也未见,想到小娘子喜欢刺绣,才托了王妃行此一事。”
尉迟荷若不客气地回击,那语气中,竟听出了一丝警惕,“我可不是什么小娘子,晋王尚且比我小了两个月,大可换我闺名,雍州没这么多规矩,我今日想找的是王妃,晋王来不来都一样。”
察觉到并不和善的目光,伏鸢也不服软,“若是为了那限量的绣品,我还真有,但你若是因为私怨摆架子,我不介意将你昔年看的话本子当场朗诵。”
?!
“你敢!”
原本端着的尉迟荷若,却在听见伏鸢的威胁后,骤然跳起,在那有意无意的目光流向李通时,意外的红了脸。
“我就说不该来见你,当了王妃还这般不稳重,真是......真是......”
气死她了!
伏鸢已掌握了主动权,瞧着满桌美味,若是不吃实在浪费,拉了傅影一起落座,“行了,为了能让你见我们,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说吧,你父亲可愿相商?”
尉迟荷若只能同她对坐,却憋了一肚子气。
“你们很熟?”
李通看了这一出,未曾想到伏鸢竟与尉迟荷若还有交情,“莫不是当年寿宴后,你们结成了朋友?”
“晋王可不要随意揣测,合该是冤家才对。”
堂堂尉迟家大小姐,竟在此时耍起了小性子,“我那时也曾在康宁宫住了两月,向嬷嬷学习礼仪,赶巧王爷入军营习武,这才不知此件小事。”
是了,当初回来后,李通听伏鸢抱怨过一阵,说是有个小娘子严厉又不好亲近,约摸是尉迟荷若。
“东西先给我,至于父亲见不见你们,我说了也不算。”她摊开手,朝着伏鸢威胁道:“不然,今日这桌酒席就记你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