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告别

牢房内。许瑞堂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浅色衣着的身影朝着他走过来，在他的牢门前站定。

许瑞堂抬起头，看清楚来人是谁时，轻笑一声：“别来无恙，宋小姐。”

“别来无恙。”

“‘贾小姐’，‘假小姐’，我当初怎么没反应过来呢？不小心绑错了您，真是不好意思。”许瑞堂看上去很放松。

宋佳诺对于他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不奇怪：“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想问许公子——或者说，求证。”

“嗯？”许瑞堂看上去有些好奇：“宋小姐想问什么？”

“你的同伙是苏语兰，对吧？”宋佳诺问道。

许瑞堂有些好笑：“宋小姐还真是有想法，我与苏二小姐素不相识，何来‘同伙’一说？”

宋佳诺眯了眯眼，举起手挡住侧脸，朝许瑞堂做了个口型。

许瑞堂脸色一变。

宋佳诺放下手，面色淡淡：“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关心，但是如果我不能知道我想知道的……”

“许公子，你可以想想后果。”

“你想知道什么？”许瑞堂皱眉。

“你和苏语兰，是怎么计划的？”

宋佳诺和杪春出了大牢，看到沈鸣珂已经派人准备好了马车，却不见沈鸣珂本人。

一个衣着打扮不同于其他护卫的人看出了她的疑惑，从身上拿出了一块做工精致的令牌：“禀小姐，主子公务在身先行离开了，特命我等护送小姐回到凌府。”

宋佳诺扫了一眼，心下了然，点点头道：“有劳了。”上了马车。

上好的龙井茶水在杯子里冒着热气，沈鸣珂捏着杯子，目光落在袅袅的雾气上。

戈止的汇报结束，沈鸣珂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些？她用口型对许瑞堂说了什么？”

“派去的人回话，说不知。”戈止毕恭毕敬地答道：“牢里太暗，她还用手遮住了脸，我们的人只听到了这些，至于口型，未能看清。”

沈鸣珂喝了一口茶，垂眸看向桌上的文书。

桌上摆着审问许瑞堂时他交代的话，上面只简单地记录了他一开始想绑苏语鸢，却不小心错绑成宋佳诺的经过，这不难知道，许瑞堂也已认罪，此事本应就此告一段落。而如今，此事竟然还牵扯到苏家的二小姐苏语兰，加上这一条的话，事情或许就没那么简单了。

回京之日在即，沈鸣珂想到什么，边将桌上的东西挪到一旁边问道：“荆春楼的事，怎么样了？”

“回主子，那边还未给确切的消息，只说待您京后再商榷。”

沈鸣珂摆摆手，戈止得令，很快消失在了房间里。

两天后。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宋佳诺和凌朗希再次来见苏语鸢，将来龙去脉跟苏语鸢讲明。

苏语鸢听罢，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是兰儿跟许瑞堂串通好，让手下认小蝶衣裙的颜色，以认出在她旁边的我，将我绑走？”

宋佳诺“嗯”了一声。

“可是，他们应该素不相识……”

“鸢儿，许瑞堂是你帮过的人，她想打听想必不难。”凌朗希道：“而且，正因他们面上互不相识，所以行事才方便。”

“可……宋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点我不便透露。”宋佳诺垂眸：“苏小姐只需知道，需要多多提防你这位妹妹。”

尽管十分不解，苏语鸢还是应下来：“我会的，多谢宋小姐。”

宋佳诺颔首。

如此，她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知为什么，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不久的将来，或许还能在京城中再次见到这对姐妹。

是夜，凌府。

今晚，是宋佳诺在临安逗留的最后一夜，凌府内置办了相当丰盛的送行宴。宴后，凌朗希来到宋佳诺的卧房跟她说了许多话，嘱咐她以后一定要多来临安玩。

“小姐，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杪春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凌小姐送的东西确实忒多了些，我和三秋装了好久。”

宋佳诺听了，忍不住勾起嘴角：“能带的尽量都带上吧，不然明日她要不高兴。”

“都装好了，小姐放心。”三秋也笑了起来。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三秋和杪春不禁感慨道：“都亥时了凌小姐还不睡”“要不干脆叫她别回房了，今晚在小姐这歇一晚”云云。宋佳诺打开门，高她一个头的人遮住了散落的月光，来人不是凌朗希，而是凌朗元。

三秋和杪春收拾的动作也顿了顿，对于这位表少爷的深夜到访感到不解。

“偶然路过，看到表妹房间的灯还亮着，就来打扰了，细细一想确实冒昧了些，希望没有影响你休息。”凌朗元三言两语交代了来因。

“没有，我也还没睡。”宋佳诺摇摇头：“只是比较惊讶，这个时辰了，表哥竟然也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