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观主诉苦

何必子还有些不太理解：“那就是说，需要等那个人火气消了就放出来，是也不是？”

“没那么简单，有的人进去几天就气死了，有的人进去几天就冻死了，真有火气旺盛之人，十天之后，放出来的人已经双腿瘫痪，二十天以后放出来的人双目失明，一个月之后，再放出来的人就化成一滩水了。”

“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吗？还有这么残酷的地方吗？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干的事情吗？”观主大骇。

“开始我也不信，因为火龙洞不归我管，我只管火龙花开了炼丹。一直到我的师妹找过来被道士们抓住，她只是来看看我，交流炼丹的技艺。我代她求情，已经放了她，那里人却不守信用，又把她关进了火龙洞。我全然不知，也被他们关了几天，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到后来……在门口齐腰深的草丛中发现了她头上戴过的乌木簪、耳朵上带过的滴水玉坠，这才知道她已经化成了一滩水……”

说到这里，花木悲痛之极，眼中流泪，心底流血。

何必子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个大师兄风流成性啊，自己家里有妻子女儿，却在外面搭上了什么师妹，于是淡淡一笑。

花木看出来他的心思，连忙解释：“我们真的是师兄妹，因为是她父亲给我提供了炼丹炉，我才学会了冶炼火龙丹，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就因为她的到来，我的妻子也无端怀疑，大吵大闹，惊动了那里的人，说妻子发泄对道观的不满，暴露了机密，跟着把她也关进了火龙洞……”

“还有这样的事吗？”何必子大吃一惊，“你是这里的有功之臣呢，为他解决了火龙丹的问题，那是他当前最需要的丹药，难道他……对自己人也下手这么狠吗？”

“我们算什么！我们只是他的棋子，只是他的工具！”花木悲痛欲绝，“你不知道，等我好不容易进到山洞……看到我妻子时候，我是心如刀割啊，可是我没办法把她救出来，差一点……我的女儿也要冒险丧身，反而是你的徒弟救了她。”

“我的徒弟？哪一个徒弟？”

“就是那个袁小子，他和另一个女孩子把我的妻子救出来，让你们道观烧火孩子那个什么瓜蛋去顶替我的妻子，这才救了她一命……说实话，我把她转移出来了，但是，山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那里的观主，不就是你的徒弟青松吗？”

何必子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他们……以为我不回来了，用我身边的人来代替我，让我即使回来……也无话可说。那是一个……利欲熏心的青年，可能，早就卖身投靠高功了，哪里还听我的？”

“可是，观主要不救我，我就没办法了，我一家三口，不是你召唤，我也不会回来的。”

观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吗？我差一点死在冬宫了。”

花木以为他在找托词，不相信：“不可能！观主法力高强，既然让你去冬宫，一定是给你吃了火龙丹，怎么可能死在哪里呢？”

何必子冷冷一笑：“我们只是他喂养的一个牲口，养大了，养肥了，就要供他宰割。他把我派到冬宫去，要我给绝代的冰冻美人喂药，让我从龙口里拔牙，你说这两个任务让我如何完成？”

“没给你派助手吗？”

“这是他绝密的事，这么多年有谁知道呢，交给我，好像是对我最大的信任，却只不过让我当先锋，打前站。”何必子想起来十分痛心，“也可能，一方面见我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了，把我抛出去，让他手下的爪牙来代替我；另一面，他迫不及待要取得龙牙，说龙牙中的一颗，是当年秦二世的玉玺，第三方面，是为了考验我，看我是不是真有本事？看我是不是有坐怀不乱之功？”

花木问：“你见到那个冰冻美人了吗？她复活了吗？”

“我进去了冬宫才发现，虞姬真是千古美人，而且还年纪轻轻的。那个高功，老得不成样子了，如果不动，简直就是一具僵尸。他一定是吃了徐福带回来的长生不老药，才能够苟延残喘到现在。而虞姬，一定是他当年非凡掠夺的，不跟从他，才逃到那个冰雪宫殿，情愿冻成冰人，也不愿意与他苟合……”

然后他说，非常奇怪的是，他到了毓秀宫，发现别的地方都是冰天雪地，只有那宫殿里不那么寒冷，虞姬已经在慢慢地复苏，所以才能喂得进药丸。还没有等到她苏醒，强烈的龙息从窗口喷进来，这就是让那里温暖起来的源泉，跟着就是龙进了宫殿楼上，不是石头的龙，是真龙，十分强大的龙，不仅可以上天入地，而且可以呼风唤雨，不用说龙口拔牙了，扒它一片鳞甲都不可能……

“难道石龙成精了吗？”花木也奇怪得很，“你怎么能斗得过它呀——”

何必子长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啊！而且我根本没有防备，在那个地方，它只用几根龙须，就把我捆得像粽子一样，还吊在那么不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