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记仇
第94章记仇
大年初二,徐清猷要陪母亲回姥姥那边拜年。
旁观别人家的团圆,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小孩实在太过残忍,往年陈酌都会要求单独留在徐家,而徐克渊和郑斐也不想带着他抛头露面,正好顺了他们的意。
在没有遇见谢屿前,新年对于陈酌来说毫无意义,唯一有记忆点的事情,大概是每一年,徐清猷都会把他的压岁钱分给陈酌。
虽然这些红包都是图个喜庆并没有很大额,但对小时候的陈酌来说,简直可以用巨款来形容,他会存起来,给自己报绘画班。
冬季的清晨格外寒冷,陈酌送徐清猷他们出来,在郑斐先行上车后,他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徐清猷。
徐清猷怔了下,垂眸看着手上的红包,“嗯?这是什么?”
陈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我自己赚的钱,不多哈,就一千,清猷哥,新年快乐!”
人嘛,还是要存点私房钱,要是被他那个“小心眼”的媳夫儿知道了,可有的闹。
徐清猷露出些许惊讶神色,眉目间带上浅浅的笑:“小酌真是长大了,都能赚那么多钱了,谢谢你的红包,那我就收下了。”
陈酌莞尔一笑,开玩笑道:“一千块在徐总眼里算钱吗?”
徐清猷将红包收好,擡手揉了下陈酌的小卷毛:“我很欣慰,好了,外面冷,快回屋吧。”
陈酌这才要进入正题,支支吾吾道:“哥,那个,我今天就回家了哈,还有点积下来的稿子,也没什么事儿了,我想回去画完。”
说完,他掀开眼皮偷偷瞄了眼徐清猷的脸色,刚刚好跟徐清猷的视线撞上,心虚的笑笑。
徐清猷知道陈酌绝不单单是为了画稿,虽说已经决定做一个好兄长,但情绪总是无法用理智完全压制,心中还是难免泛起酸涩。
他说:“这里好歹还有厨师和保姆,而谢屿这几天恐怕也要陪家里人,你自己一个人住,能行吗?”
陈酌没想到徐清猷这么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小心思,赶忙摆手:“我没,我没跟他一块住,我就,我自己……我真是回去画稿的。”
倒也不算完全是撒谎,谢屿本来就没办法陪他,他回去也确实是自己一个人画稿子。
徐清猷没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行,那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酌点头点得像蒜臼子,此时郑斐打开车窗催促,徐清猷说:“我走了,快进屋吧。”
陈酌摆摆手,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商务车的红色车尾灯消失在拐角,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太尴尬了,尬的他都能用脚指头抠出来爱莎城堡。
北风刮起残雪往脖颈里钻,冻得陈酌打了个抖,赶紧转身回屋,打算先去睡个回笼觉,等吃完午饭,阳光正好的时候再回去。
下午两点钟,回完谢屿的消息,陈酌悠闲地溜达着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这两天大鱼大肉吃太好,陈酌产生了身材危机,决定回谢屿房子后,每天起码要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健身。
谢屿的大平层里装修了一个小小的健身屋,虽然不如外面的健身房全能,但基础健身器材都有,可以满足平时的运动需要。
跟谢屿同居的这段时间,陈酌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看谢屿跑步。
宽大的落地窗前,年轻男孩只穿着运动裤,赤着的上身肌肉充血绷起,覆着一层薄汗。
而窗外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映出他胸口的不断起伏。
好风景。
陈酌呼出一口冰冷的白气,穿得有点厚了,燥热。
身后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陈酌没回头,往右边靠。
可那辆车并没有超过他,反而龟速行驶跟着他的脚步。
陈酌疑惑的扭头看去,就看见刚刚脑子里那个人出现在视野中。
他愣了下,继而惊喜道:“谢屿,你怎么过来了?”
谢屿冲他吹了声流氓哨,扬声道:“老公接你回家,上车,冻死了。”
陈酌半张脸往衣领里埋,都没敢看周围有没有人,一把拉开车门匆匆上车,埋怨道:“大庭广众的,你别瞎喊,让人听见不好。”
谢屿“嘁”了声,踩了脚油门:“你都gay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怂呢?又没犯法。”
车内暖气开得足,陈酌拉开羽绒服拉链,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呵呵这谁啊?这还是那个知道我是同性恋就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再仰天长啸一句‘我是直男’的谢大少爷吗?”
谢屿乐道:“瞎扯什么呢?纯属造谣啊,我什么时候离你八百米远了?”
陈酌清清嗓子,“你放屁!谁会喜欢男人的皮炎!恶不恶心!”
谢屿无语到想笑,这家伙有仇他是真记啊!一字不差。
陈酌看看后视镜,没有车也没有行人。
他倾身凑近谢屿,欠儿吧唧道:“谁会喜欢呀?是谁呀?”
谢屿笑着空出一只手推开陈酌的脑袋,“我!我喜欢行了吧,开车呢,别调戏司机。”
他余光扫过窝在副驾驶里懒洋洋的陈酌,发现陈酌坐车的时候不再那么精神紧绷了。
是个好现象。
陈酌在阳光下微微眯着眼睛,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天在酒店碰见的那个傻逼怎么样了?没再找你麻烦吧?”
谢屿哼笑道:“那孙子现在可没空找我麻烦,启子查到了他胡搞瞎搞的证据,打包发给他叔了,据说现在被关在家里,把卡都给停了,蠢货一个,哪有空找我麻烦。”
闻言,陈酌点点头:“那就好,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虽然同性恋不犯法,但毕竟是小众取向,落在大众眼里,就跟异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