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吻
面对亢锡荫“疯子”的指责,方旗扬当即反驳:“我发疯?你干了什么……呕——!”
可能是太生气,令方旗扬话没说完又激动的一阵反胃。
而这一吐,一肚子的绿叶菜全都溅在了亢锡荫的鞋面儿上……亢锡荫恶心坏了,一脸嫌弃地甩了甩脚,害得他也差点吐出来。
方旗扬不仅毫无悔意,刚好了点儿,便变本加厉地骂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龌龊!”
“龌龊?”亢锡荫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哪里龌龊了?你把话说清楚!”
“变态!流氓!无赖!”方旗扬有胡子瞪眼,脸颊两旁的红晕还未消去。
亢锡荫也气的直跳脚,反驳他:“我就算是耍流氓,这辈子也不会再对你耍了!”
“那就管住你的裆,离我远一点!”
两人的对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从前亢锡荫对方旗扬耍过流氓似得……
“唏!”亢锡荫唏嘘一声,怒笑:“反正我的好心你永远都会当成驴肝肺!”
“你不是驴哪里会有驴肝肺?”
“你!”亢锡荫吃瘪,索性将手里的水猛揣进方旗扬的怀里,嘴上争吵,但关心没少,罢了,败下阵来,准备离去。
方旗扬盛怒未消,一个个的都来招惹他让他恼羞成怒,一转手将水抛向了亢锡荫。
庆幸的是被裴攻止半空伸手截了个正着儿,要么就要击中亢锡荫的后脑勺了。
亢锡荫感觉不妙,回头正看见裴攻止接住矿泉水瓶,登时怒不可遏,正要再发飙,被裴攻止手顺搭上肩头,压下了他的怒火:“好男不跟小屁孩儿斗,别搭理他。”
亢锡荫倒吸一口气,摸摸发疼的鼻子,这会儿已经肿了起来,他离去前愤然暗骂:“真是不可理喻的疯狗。疯狗!”虽然嘴上骂着,可声音却很没骨气的越来越小,只有裴攻止听得见。
亢锡荫临走前还不忘冲裴攻止嘱咐:“别说我没提醒你,跟他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听起来就像分手的前任告诫现任,口吻有点生气、愤怒,还有讽刺和醋味儿……
裴攻止看着他肿起来的鼻梁骨,受教般的点点头,心里庆幸着自己逃过一劫,想不到方旗扬这一拳还挺狠的。
眼见那小子抱着树又吐了起来,看得出他难受的很,但裴攻止只觉得他自作自受,甚至止不住想笑。
他想了想,动身靠了过去,顺势扭开了瓶盖,将水递了过去。
方旗扬的脸侧伸过一只手来,裴攻止原以为他会很有骨气地拒绝自己,却不想那家伙毫不客气地拿了过去,咕咚咕咚一口气儿饮了大半瓶。
刚喝了一半,许是胃里太胀,下一刻把刚喝进去的水又吐了出来。
这一次他吐得都是白水。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还有一个女人。
“哼……”裴攻止忽然发笑,方旗扬扭头瞪他,发觉裴攻止正看向别处,于是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和他一样,正痛苦作呕的女人……那女人……正艰难地挺着个大肚……
方旗扬眉心一揪,双颊更红了。
原来如此,这混蛋是在嘲笑自己像个孕妇!
“你!”他刚想发飙,只是吸了一口气儿,胃又痛了起来,害得他直不起腰,实在忍耐不住干呕了起来。
神奇的是,对面的孕妇竟与他保持同步,也躬身在树坑里吐了起来……
“哈哈。”裴攻止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方旗扬胃中委实翻江倒海,没力气跟他废话。
其实连裴攻止自己都没发现,近日来他比从前开心了许多,但这种时光总是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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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旗扬直起身,假装喝水,一只脚却毫不客气地向着裴攻止偷袭过去。
对于这个嘲笑自己像孕妇、抢他队友、撒谎成精、还清楚知道自己编号、想要知道楚文龙下落的男人,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甚至气到忘记自己的腿伤,只想跟他大打一架,以泄心头之恨……
奈何刚擡起脚,受伤的膝盖就承受不住,整个人歪了一下,软软地向前倒去。
裴攻止顺势架住他的臂弯,方旗扬却不领情地推开。
疼痛和委屈令他的眼泪唰唰又流了下来,裴攻止冷嗤一声,真瞧不起他,心想:就这点耐受力吗?
方旗扬狼狈地倒后两步,靠在了树干间。
青荣武与罗承恩结伴走出,站在灯火通明的店门口,裴攻止知道,这个男孩就要离开了,而自己,也要走了……
他们,将在这里分离。
黑暗中,斜斜的橘色灯光从不远处射下来。
方旗扬终于缓过劲儿来,将余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吐的难受,吃的多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是他预料到的。其实最主要的是他最近情况不太稳定,出门前刚吃过稳定精神的药物,那种药会让他极度反胃,刺激肠道,故而本身就没有胃口,结果还自不量力……
裴攻止说得对,他真是自作自受。
分明胃部刺激到什么也吃不下,可还跟人赌气,做出那样蠢钝又不理智的行为来。
他仰着头长舒一口气,颈部的线条很流畅,喉结小巧,在夜里,但凡有一点光都能令他整个人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