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背向深渊的逆行 - 黑爷和哑巴张 - 渝飒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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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背向深渊的逆行

第56章背向深渊的逆行

入秋后的杭州总起雾,黑瞎子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指尖撚着片干枯的桂花叶,却看不见那上面细密的纹路。他的世界已经彻底沉入黑暗,连光感都成了奢侈,只有偶尔响起的鸡米花叫声,能让他勉强判断出方位。

“该喝药了。”张起灵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带着瓷碗的轻响。黑瞎子摸索着接过碗,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苦得他皱紧眉头——这是霍道夫最后寄来的方子,说是能延缓视神经的坏死,却再也提不起“根治”的可能。

“扔了吧。”黑瞎子把空碗递回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没用了。”

张起灵没接碗,只是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黑瞎子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那是极少见的慌乱。“还有办法。”张起灵的声音很沉,像压着块石头,“我知道有个地方。”

黑瞎子笑了,想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别傻了,哑巴张。”他的指尖划过对方腕骨上的旧疤,那是当年在蛇沼替他挡蛇留下的,“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地方,都是骗人的。”

“是真的。”张起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长白山深处,有座陨玉矿脉,张家古籍里记载过,那里的玉髓能修复肌理,包括……眼睛。”

黑瞎子的心猛地一跳。他当然知道那座矿脉,当年跟着陈皮阿四倒斗时听过传闻,说是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矿道里不仅有尸蹩王,还有会移动的磁石阵,连张家人都视之为禁地。

“那地方是个死局。”黑瞎子的声音冷下来,“你想让咱俩都死在里面?”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低头,在他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那吻很轻,却烫得黑瞎子眼眶发酸。“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说,“从来都不会。”

收拾行李的那天,吴邪和解雨臣来了。看着张起灵往背包里塞防水布、荧光棒和压缩饼干,吴邪的脸色很难看:“小哥,你真要去?那地方就是个传说,根本没人找到过入口!”

“我知道在哪。”张起灵的动作没停,“小时候跟着族里的人去过外围。”

解雨臣靠在门框上,指尖撚着枚铜钱,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需要什么?装备?人手?我都能调。”

“不用。”张起灵把黑金古刀背在背上,又将一件厚外套披在黑瞎子身上,“你们照顾好鸡米花。”

黑瞎子坐在椅子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忽然笑了:“花儿爷,记得给我那盆绿萝浇水,别跟上次似的浇死了。”

解雨臣没接话,只是从兜里摸出个平安符,塞进黑瞎子手里:“我辛苦求的,灵得很。”

王胖子红着眼圈,往张起灵背包里塞了两罐牛肉罐头:“拿着,到了地方给瞎子补补。要是……要是实在不行,就回来,胖爷我给你们守着家。”

张起灵点了点头,弯腰背起黑瞎子。黑瞎子很轻,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趴在他背上时,下巴刚好抵着他的肩窝。“走吧。”黑瞎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点笑,“让小爷我听听,这长白山的风,是不是比西湖的硬。”

火车一路向北,窗外的风景从江南的水绿变成塞北的枯黄。黑瞎子靠在张起灵肩上,听着铁轨的哐当声,忽然说:“我以前总笑你话少,现在倒好,成了我听你说话了。”

张起灵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冷不冷?”

“不冷。”黑瞎子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从眉骨到下颌,一点点描摹着记忆里的轮廓,“你瘦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抵达长白山脚下的小镇时,已经是初冬。张起灵找了家客栈住下,夜里给黑瞎子擦脸时,黑瞎子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矿脉里的磁石会干扰你的血驱虫,对不对?”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嗯。”

“那尸蹩王呢?你上次对付它,用了半瓶黑驴蹄子,这次……”

“我有办法。”张起灵打断他,声音很轻,“睡吧。”

黑瞎子没再问,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他知道张起灵没说真话,那矿脉是张家的禁地,哪有那么容易应付?可他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人一旦认定了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背着黑瞎子走进了长白山。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都陷得很深,黑瞎子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却只能徒劳地抓住他的衣角。

“放我下来吧,我能走。”

“不行。”张起灵的声音里带着雪粒的凉意,“地上滑。”

黑瞎子不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那里有淡淡的雪松香,让人心安。他开始仔细听周围的声音:风吹过松林的呼啸,雪块从枝头坠落的闷响,偶尔传来的兽吼……这些都成了他的眼睛,替他描摹着这片苍茫的雪原。

走了三天三夜,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找到了矿脉入口。那是道裂开的山缝,被积雪半掩着,黑瞎子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铁锈味,还有点若有若无的腥气。

“到了。”张起灵的声音带着点疲惫。他把黑瞎子放下,让他靠在块岩石上,自己则拿出荧光棒,掰亮了递给他,“拿着,别乱走。”

“你要进去?”黑瞎子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等我跟你一起。”

张起灵蹲下来,替他拢了拢围巾:“里面危险,你在这等我。”他从背包里摸出把短刀,塞进黑瞎子手里,“防身用。”

黑瞎子握住刀,忽然笑了:“哑巴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的黑金古刀当废铁卖了。”

张起灵的肩膀颤了颤,像是笑了。他低头,在黑瞎子额头上印了个吻,带着雪的凉意。“等我。”

黑瞎子听见他转身走进山缝的声音,荧光棒的光在黑暗里晃动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他靠在岩石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耳朵却像竖了起来,捕捉着矿脉深处的任何一点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里面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还有隐约的嘶吼,像是什么东西在搏斗。黑瞎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冲进去,脚却像灌了铅——他连方向都辨不清。

“张起灵!”他对着山缝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山坳里回荡,却没人回应。

又过了很久,久到黑瞎子觉得手脚都冻僵了,才听见里面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他猛地站起来,握紧短刀:“是你吗?”

“是我。”张起灵的声音很哑,带着喘息。黑瞎子感觉到有人扶住他的肩膀,掌心滚烫,像是沾了血。

“你受伤了?”黑瞎子的手在他身上摸索,摸到他胳膊上的伤口时,指尖被温热的液体浸湿。

“没事。”张起灵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找到了。”

黑瞎子的指尖触到那东西的质地,温润剔透,像块凝固的月光——是玉髓。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张起灵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你骗我!”黑瞎子的声音发颤,“你明明伤得很重!”

张起灵没反驳,只是重新背起他,脚步虚浮得厉害。“回家。”他说,“给你治眼睛。”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走。黑瞎子能感觉到张起灵的体温在升高,呼吸越来越急促,后背的衣服被血浸透,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他一遍遍地问“疼不疼”,得到的回答永远是“不疼”。

走到第三天傍晚,张起灵终于撑不住了,在一片松林里栽倒。黑瞎子从他背上滚下来,摸索着爬到他身边,手指在他颈间探到微弱的脉搏时,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哑巴,你醒醒!”他拍着对方的脸,声音哽咽,“你不能睡!我还没骂够你呢!你说过要当我的眼睛,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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