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安稳

第39章安稳

三年后的秋天，比往常更暖些。

齐砚和张起灵的糕点铺搬到了巷尾的小院里，带了个小小的天井，种着张起灵喜欢的月季，开得热热闹闹的。此刻，齐砚正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看张起灵筛面粉，阳光落在他发顶，把那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染成了金褐色。

“哑巴张，”齐砚懒洋洋地开口，手里转着根草茎，“胖爷说今晚来吃火锅，让我们多备点肉——他那肚子，再吃下去怕是要把卤煮摊的锅都撑破了。”

张起灵没理他，只是把筛好的面粉装进瓷罐，动作流畅得像在完成什么艺术品。这三年，他的手艺越来越好，不仅糕点做得好，连家常菜都烧得有模有样，尤其是那道青椒肉丝，辣得齐砚每次都要多吃两碗饭。

“对了，”齐砚又说，“吴邪那小子，昨天跟我打电话，说他和苏辰要去国外看画展，问我们要不要一起——我看他就是想炫耀，毕竟以前总被苏辰笑话‘没见过世面’。”

张起灵筛面粉的手顿了顿，擡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询问——想去吗？

“不去，”齐砚翻身坐起来，凑到他身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哪儿都不如家里好，有你做的糕点，有胖爷的卤煮，还有……我每天早上醒来看见的你。”

张起灵的耳根红了红，手里的面粉筛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意思是“别闹，面粉洒了”。

齐砚低笑，却没撒手，反而往他颈窝里蹭了蹭，呼吸带着点痒：“就不撒手，这辈子都不撒手。”

三年时光，像天井里的流水，不急不缓地淌过。吴邪的古董店开得越来越大，苏辰的画廊也在国内落了脚，两人时常一起去各地搜罗宝贝，回来就往齐砚的糕点铺跑，带来各地的特产，也带来满肚子的新鲜事。

王胖子的卤煮摊成了巷口的老字号，每天都排着长队，他却总把刚出锅的火烧留两份，一份给齐砚，一份给张起灵，说“胖爷我别的没有，就是实在”。

而齐砚和张起灵，守着这家小小的糕点铺，日子过得平淡却安稳。早上一起开门，中午一起吃午饭，傍晚一起关店，偶尔拌嘴，偶尔腻歪，像所有寻常的伴侣一样，把日子过成了细水长流的模样。

傍晚时分，胖爷拎着大包小包的肉和菜闯进来，嗓门洪亮得像敲锣：“我来了！火锅底料我都带来了，正宗重庆的，辣得你小子哭！”

“就你？”齐砚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菜，“当年在斗里，是谁吃了两串糖葫芦就辣得直喝水？”

“那是当年！”王胖子梗着脖子反驳，眼睛却往厨房里瞟，“小哥呢？又在做糕点？”

“嗯，做你爱吃的核桃酥。”张起灵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面团。

“还是小哥疼我！”王胖子笑得眉开眼笑，往院里的石桌上摆菜，“吴邪和苏辰呢？不是说早点来吗？”

“估计快到了，”齐砚往锅里倒着水，“苏辰说要带瓶好酒，庆祝我们糕点铺开张三周年。”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传来吴邪的声音：“说谁呢？我们来了！”

吴邪穿着件休闲装，手里拎着个食盒，里面是苏辰亲手做的酱鸭；苏辰依旧是那件月白长衫，手里拿着瓶红酒，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可算来了，”齐砚冲他们招手，“赶紧的，就等你们开涮了。”

火锅很快沸腾起来，红油翻滚着，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肉香混着辣香扑面而来。五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涮肉一边说笑，说的都是这三年的趣事——说吴邪在古董市场捡漏，结果买了个赝品；说苏辰的画展在国外获奖，记者却把他当成了模特；说胖爷的卤煮摊被评为“城市名小吃”，他激动得喝多了，抱着电线杆子说“胖爷我这辈子值了”。

“说起来，”王胖子忽然想起什么，看着齐砚和张起灵，“你们俩打算啥时候……办个仪式？总不能一直这样‘非法同居’吧？”

齐砚的脸瞬间红了，瞪他一眼：“关你啥事！”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王胖子笑得更欢了，“你看吴邪和苏辰，下个月就要去领证了，你俩也抓紧点啊。”

吴邪的脸也红了，偷偷看了苏辰一眼，眼里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苏辰举起酒杯，笑着说：“来，先预祝我们领证顺利，也祝齐砚和张起灵……早日‘合法化’。”

“干杯！”

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为这段跨越了生死的情谊喝彩。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脸，却挡不住眼里的笑意和温暖。齐砚看着身边的张起灵，看着他被辣得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他往自己碗里夹着剥好的虾

夜深了，胖爷打着饱嗝回家，吴邪和苏辰也相携离去，小院里只剩下齐砚和张起灵。齐砚靠在张起灵肩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轻声说：“哑巴张，我们也领证吧。”

张起灵的身体僵了僵，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好。”

齐砚擡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映着天上的月亮，也映着小小的自己。他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在许下一个永恒的诺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