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较劲的夜
第78章较劲的夜
江南的梅雨季总算过去，太阳把湿漉漉的院子晒得暖洋洋的。黑瞎子躺在藤椅上，看着张起灵给葡萄架搭架子，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浪费”——这人宽肩窄腰，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被阳光照得分明，干点体力活都像幅画，偏偏夜里只知道埋头“折腾”，一点情趣没有。
“哑巴张，过来。”黑瞎子冲他勾手，笑得不怀好意。
张起灵直起身，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深色的t恤上，洇出一小片深色。他走过来，刚想弯腰，就被黑瞎子拽着胳膊拉进怀里。
“坐这儿。”黑瞎子拍了拍自己腿，墨镜滑到鼻尖，眼里的痞气藏都藏不住，“瞎子我有话跟你说。”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腿边坐下，后背靠着藤椅的扶手，姿态放得很软。黑瞎子的手指划过他锁骨处的红痕——那是昨晚留下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浅粉，像朵没开透的花。
“你看啊，”黑瞎子慢悠悠地开口，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咱们这日子过得也太没新意了。天天就那一套，你不腻？”
张起灵擡眸看他，眼里带着点疑惑，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黑瞎子轻咳一声，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蛊惑：“我的意思是……换个花样。比如，今晚让我在上面？”
热气吹在耳廓上，张起灵的耳朵瞬间红了。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被烫到似的，眼神有点闪躲：“不行。”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黑瞎子挑眉，有点不服气，“凭什么总你说了算？我体力也不差吧？上次在斗里扛着你跑了三里地，是谁喘得像狗？”
张起灵的脸也有点红，却还是坚持：“不行。”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黑瞎子有点火了，从藤椅上坐起来，“合着就许你折腾我，不许我占回便宜？张起灵，你这叫霸权主义！”
他其实不是真较真，就是觉得逗逗这人有意思。以前在斗里，张起灵永远是说一不二的主，刀光剑影里没人敢跟他讨价还价，如今能在这种事上跟他“较劲”，倒显得亲近。
可张起灵显然当了真。他看着黑瞎子，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会累。”
黑瞎子愣了愣。
“在上面，要用力。”张起灵的声音有点涩，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腰，“你腰不好。”
原来不是霸道，是担心。担心他累着，担心他那点旧伤扛不住，所以宁愿自己多费点劲，也不肯让他“冒险”。
黑瞎子心里那点火气忽然就消了，还带点说不出的甜。他伸手捏了捏张起灵的脸，语气软了下来：“傻样，我没那么娇气。再说了，偶尔一次，能累着哪儿去？”
张起灵还是摇头，眼神里带着点不容错辨的执拗：“不行。”
“你！”黑瞎子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笑了，“行，你不答应是吧？那今晚接着分房睡，我去客房睡地板！”
这话说得有点重，张起灵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嘴唇动了动，没再反驳，只是默默地站起来，继续去搭葡萄架，背影却透着点委屈，像只被主人骂了的大狗。
黑瞎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其实也知道，张起灵的执拗里藏着在乎，可被人这么“保护”着，总觉得有点憋屈——好像自己真成了个需要被照顾的瓷娃娃。
下午吴邪和解雨臣来了，还带了瓶新酿的桂花酒。王胖子一进门就嚷嚷：“胖爷我听说你们这儿的葡萄快熟了，特意来尝尝鲜！”
黑瞎子没什么心思应付，坐在石桌边喝酒，眼神时不时往院子里瞟——张起灵还在搭架子，一下一下地敲钉子，动作闷得像在跟自己较劲。
“你俩又怎么了？”解雨臣看出点不对劲，给黑瞎子倒了杯酒，“早上打电话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跟谁欠了你钱似的？”
黑瞎子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还能怎么了？你问他！”他冲张起灵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似的，油盐不进！”
吴邪凑过来，小声问：“是不是……晚上那事儿？”他上次来住了两天，夜里总听见主卧有动静，后来被黑瞎子红着眼赶去了客房，多少猜得到些。
黑瞎子的老脸有点红，却还是嘴硬：“什么这事儿那事儿的，就是他太霸道，什么都得听他的！”
解雨臣低笑一声，端着酒杯走到张起灵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里有点复杂，随即又低下头，继续敲钉子，只是力道轻了些。
晚饭时，张起灵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黑瞎子爱吃的——红烧排骨、糖醋鱼、还有他念叨了好几天的青椒肉丝。可黑瞎子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张起灵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没胃口。”黑瞎子别过脸，故意不看他。
王胖子在旁边看得着急，踢了踢他的凳子：“你这是干嘛？跟谁置气呢？张小哥特意给你做的，不吃给胖爷我！”
黑瞎子没理他，起身往客房走：“我去睡了。”
张起灵立刻跟了上去，在客房门口拉住他的手腕：“别分房。”
“不分房也行。”黑瞎子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答应我刚才说的事。”
张起灵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手指紧了紧，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一次。”
黑瞎子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一次。”张起灵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眼神却很认真，“不能太用力。”
黑瞎子忽然笑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伸手搂住张起灵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早答应不就完了？瞎子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其实他也知道，张起灵能松口，已经是天大的让步。这人看着闷，骨子里比谁都执拗，尤其是在“护着他”这件事上，从来不肯妥协。
夜里洗漱完，黑瞎子靠在床头，看着张起灵从浴室出来。水汽氤氲了他的轮廓，发梢滴着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里，看得黑瞎子心里有点发痒。
“过来。”黑瞎子冲他招手。
张起灵走过来，刚想坐下，就被黑瞎子按住肩膀推到床上。他愣了愣，眼神里有点无措，像只被按在砧板上的羔羊，看得黑瞎子忽然有点心软。
“别怕啊。”黑瞎子俯下身，在他额头亲了亲，语气放得很软，“瞎子我很温柔的。”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微微发抖。黑瞎子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心里那点“较劲”的心思忽然就淡了，只剩下满满…疼。
他低头，吻了吻张起灵的嘴唇，动作很慢，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张起灵的睫毛颤了颤，慢慢放松下来，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黑瞎子看着张起灵闭上眼的样子，忽然觉得，谁在上面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愿意为他松口，愿意放下执拗，愿意把自己的不安和紧张都袒露给他看。这份在意，比任何“花样”都来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