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临时工

晴空碧日，树影婆娑，蝉鸣不休。

课间休息的间隙，姜疏鸿撑着太阳伞跟在同班同学身后，随人潮奔涌向另一个教学楼走去。不知哪路神仙排的课表，明明上午满课，却非得要把上课地点拆在两栋教学楼里。

姜疏鸿挎包听歌正慢走，一哥们儿拍上他肩膀，把手机屏幕往他眼前塞。

“诶，姜疏鸿，你帮我看看，她是不是想找我借钱啊？”

他收到一高中女同桌的消息，内容是简短的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他当初高考考取高分，春风得意正当时，面对发挥失利灰败颓废的同桌时，没少给她灌输“有志者事竟成”的鸡汤。可毕竟是许久未曾联系，这姐们儿该不会是缺钱用了吧？

“简单，先下手为强！”姜疏鸿眯眼一瞧，给了个馊主意。

“啥？”

“你就说‘最近不太好，生活费不够用，你能借我点钱不?’”姜疏鸿借钱的经历不多，但拒绝借钱的花招海了去了。

“......”主意虽馊，但似乎可行性还挺高。

如实照做，对方啥也没说，界面直接出现个转账一千。

姜疏鸿：“......ATM取钱都没这么简洁便利吧。”要是收下这笔钱，欠的可就不是钱，而是桃花债吧。

“确实，ATM都没这么好用。”那哥们后知后觉地挠挠头，含蓄一笑，附和一句，嗅出桃花芬芳。他退还那笔转账，面含春色，乐呵呵地开始聊天。

整个三四节课，姜疏鸿看着阳光透过窗外横生斜出碧绿枝桠而泄出的光斑，看着风过树摇光斑晃动，忍受着旁边“桀桀桀”的笑声。

好想捏爆他的头盖骨啊......

中午，学生会和社团联办活动的那份宇宙超级无敌霹雳旋风最终版策划案给确定下来了。司凯升拿上纸和笔准备觅食，却临时接收到一紧急任务。

今晚迎新晚会彩排，男主持人赶不过来，为了不影响彩排整体效果，需要找个身形相似的哥们来凑数，避免女主持对着空气玩捧哏。

辅导员跑来会议室抓壮丁，便瞧上了刚学会双腿直立行走没多久的司凯升。确认过眼神，遇上对的人。

辅导员：“你就站上面，拿着台本念就好，主要是院里头书记凑热闹想看看节目整体效果，主持人不是重点，正式的晚会也不用你上台......”

司凯升：“我可以说不吗？”

他沉默良久，脸上积攒了一堆唾沫星子，最后从辅导员手中接过一张湿纸巾，擦了把脸，缓缓询问。

辅导员：“不可以。”

司凯升：“......好。”

中午那场会议，让姜疏鸿和司凯升都错过了人潮汹涌。在地面热气蒸腾，远处景色在热浪中扭曲变形时，两人撑着伞快步齐行，仿佛下一秒就要撒丫子狂奔。

新装修的食堂简洁明亮，各种花样的小吃不少。糖油粑粑、臭豆腐、姜撞奶、钵仔糕和猪脚姜......哇喔......

姜疏鸿宛如掉入米缸的老鼠，乐呵呵地在各个窗口搜索。

“你拿到台本了么？”姜疏鸿打定主意翘掉晚上的选修课，要去观摩司凯升这位临时工的表演。

“有份电子档的。”司凯升摸摸鼻子，颇为无所谓，反正彩排而已，不会有录像存留下来，丢脸也就一时的事情。

后台。

后勤人员给妆发整理完毕的司凯升塞了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据说是为了彩排更为正规，需要配合换套衣服。

司凯升默然不语，只点点头，接过衣服就去更换。这白衬衫的款式在司凯升看来，有些偷工减料，臂膀和胸膛处勒得发慌，他低头一瞧。

纯白透亮的布料完全遮掩不住他胸前两点，甚至那乳尖边蔓延开来的乳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仔细瞧了瞧，姜疏鸿前段时间留在双乳附近的齿痕已经消褪大半，眼下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先前，姜疏鸿买了一堆情趣玩具。不可否认，有些小玩意儿玩起来别有一番风趣，但是对于那一双粉红带铃铛蝴蝶结的乳夹，司凯升只能表示敬谢不敏。

姜疏鸿不知何时从圆点那里学到龇牙咧嘴的臭毛病，一不顺心就朝司凯升做咬人状，上下牙齿用力一咬，哒的一声脆响。见老攻死活不愿戴上乳夹，就亲自上阵给他一左一右动嘴啃咬。

女主持是播音主持专业的，她白净高挑的身材勉强撑着这材质粗糙，配色烂俗，针脚乱如蜈蚣的“礼服”。原本是捏着手机，满脸不快跟男友吐槽这货不对板的晚礼服。

略一抬眸，见到身着半透明白衬衫出来的司凯升，她乐了。

抿唇缩脖，她笑出一声猪叫，随后抚了抚胸口，压抑着抖动的双肩和失控的表情管理。

舞台上。

灯光师给打光的位置不大对，司凯升那漠然目光衬着线条分明的面部轮廓，冷飕飕的表情看着更为凌厉，不像是干主持的，更像随时能从腰后掏出一把机关枪“突突突”全场扫射砸场子的。

姜疏鸿窝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关掉闪光灯，对着司凯升猛拍。位置隔得远，他拍得不过瘾，刻意放大摄像的倍数，对着谜之两点疯狂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