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九章一只死蟑螂

冲撞，含有故意伤害和斗殴的成份在里面，顾县尊抛出这么个东西，用心不可谓不险恶，陆绍自然得跳出来辩驳。

街坊们的证词说明，余绍良当时主动伸出双手做了个推人的动作，他只想把打人的恶棍推开，没有撞倒对方、伤害对方的想法和举动，案发现场空间不大，加之边上还有吃早点的街坊围观，不存在腾挪进退的空间，冲撞一词用在余绍良解救继母的举动上是不恰当的。

陆绍的辩词一说完，顾县尊倒没什么表情，可他身后的董师爷却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他不明白，顾县尊为什么突然更改用词，陆绍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这下果然被他抓到了漏洞。

“陆绍。你要明白，如何用词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余绍良推倒李书贤致死这个事实。”顾县尊语调一点儿也没变，本就是给陆绍挖的坑，破解也就破解了。

“顾县尊。推到，分为推人和倒下，推人并不一定就会导致对方倒下，尤其是在狭小的空间。”陆绍语不惊人誓不休，为了心上人，这回豁出去了。

顾县尊再拍惊堂木：“一派胡言。照你的歪理，那李书贤是自己摔倒撞死的。”

“顾县尊。学生觉得这个说法也没错。”

陆绍说在当时的情况下，在狭小的空间余绍良推人的这个动作并不会导致李书贤摔倒，可是李书贤却出乎大家意料的摔倒了，因为在余绍良推开李书贤的同时，李书贤正在做一件事，而他做的那件事，正是导致自己摔倒的真正原因。

“什么事？”

顾县尊还没发问，堂下的学子学妹队伍里就有好几个角色忍不住问出声来。

李书贤当时正在继续踢打第一受害者余王氏，当余绍良推他的那一刻，李书贤只有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正在踢向第一受害者余王氏。一只脚当然站立不稳，一碰就倒。

余绍良推开李书贤的举动无可厚非，是一个正义的举动，李书贤一碰就倒是因为他用一只脚站立，原因是他正在继续施暴；谁能保证，没有余绍良那正义的一推，李书贤的下一脚不会把余王氏踢死！

李书贤的作恶导致他自己的摔倒，而先前打砸余家早点铺子的举动导致一旁的孩童小凳子被掀翻在地上，最后李书贤自己撞了上去。

“顾县尊。街坊们。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这事难道是巧合吗，被掀翻的孩童凳子就在那等着他？不是的，这个作恶累累的混混，老天爷都容不下他了，我们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来为一个老天爷都容不下的恶棍升堂、辩护？”陆绍挥动手中的一叠纸张动情地说。

陆绍说得很煽情，有没有道理呢？

实践出真知。

陆绍自告奋勇站出来充当试验者，顾县尊随手指了一个皂班的衙役，两人互相试验单脚站立、双脚站立，任由对方从侧面助跑两步再推人，结果与陆绍推断的八九不离十。

陆绍从侧面推那个衙役，当他双脚站立时只踉跄了两步没有摔倒，而当单脚站立时一推就倒，那个衙役推陆绍时结果也是如此。

笑话，陆绍要是这点事都搞不定，回人间跟师娘学两招去。

这还不足以为余绍良脱罪。

陆绍从手里的纸张中取出第一张递给鲁典史：“顾县尊。这是案发前三天，死者李书贤的所作所为。”

就在案发前三天，李书贤去鞋铺子取订做的鞋子，可是他试鞋的时候脚一伸进去就觉得不对劲，巴拉几下竟然从新鞋里倒出来一只死老鼠。

那李书贤连说晦气，开始在鞋铺子撒泼撒无赖，最终掌柜的赔了他三个铜元了事。

有名有姓有地址，顾县尊不怕陆绍捏造事实，示意鲁典史立刻派人去那铺子证实，然后吩咐他继续说下去。

“顾县尊。那李书贤跑了那么长的路去余家早点铺子吃早点，单单只点了一碗桂花小圆子甜汤，学生怀疑他那回也是别有用心，讹诈的可能性很大。”

“陆绍。这是堂审，怀疑、猜测之类的用词最好不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