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两害相权取其轻

黑夜里空空荡荡的码头上寒风呼啸而过，穿着棉衣警戒的护卫队员根本就呆不了多久，陆绍吩咐宗进照带人把自带的粮袋搬上码头，再加一块油布垒了三个半封闭的简易防风哨位。

陆绍和徐业明两人也进去体验了一下，既能挡风又看得清岸边船只的情况，人躲在面粉堆里还能保温，挺不错，缺点是不能点篝火，只能在船上温着女儿红，换班的时候喝两口暖和一下。

陆绍几个与那位纤帮头领围着小炉子边喝边聊。

无锡纤帮的老大死于意外，负责北段和南段的两帮人马本来就有龌蹉，没了老大约束谁也不卖谁的帐，起先只是吹胡子瞪眼，很快发展为漫骂、互相抢生意。

“你们这样搞下去只怕官府会出面干涉。”段管事提醒那人。

纤帮头领叹口气摇摇头：“和气生财，道理双方都知道，可是谁也不肯先退让，怕跌了面子。”

“明早你打算怎么办？”陆绍插了一句。

那人看了看这位年轻的管事说：“我们有我们的解决方法，不用担心你们走不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护卫队员们正在码头上操练，船老大们在检查船只和油布的情况，只见从城厢跑过来两帮人马，其中一个领头的要求会见船队的管事，陆绍让段管事带着昨天那家伙下去交涉，吩咐他什么也不用理会，让纤帮自己搞定谁做生意。

“我们船队已经预付了无锡行道的费用，至于你们内部如何分配，有了结果请知会一声。”段管事走到那人面前也不多说，一句话交代完。

那人听了眼睛一亮：“掌柜的做买卖公平，多谢。”

两帮人马涌到码头中央，陆绍和徐业明、窦文书几个站在船头看江湖人物如何解决纷争，一看之下简直倒胃口。

双方各派三人出场，不比刀剑不比拳脚，两个角色抱在一起摔跤，看谁能撂倒对方。

第一场北段人马获胜，第二场南段人马拿下，第三场两位头领亲自下场，两个角色体格相当，抱在一起哇呀哇呀叫了一通之后南段的角色最终把对手按倒在地上。

随即南段人马爆发出欢呼声，北段人马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到了码头南面的角落里，那个赢了的头领一路小跑来到陆绍跟前。

“谢谢陆会长昨天的招待，最近几次比试我还是第一回赢谢老三。”

“不用客气，准时开船就成。”

“您放心。”

过后陆绍才搞明白，为什么这帮家伙用如此奇葩的方式比试输赢，即便是在富得流油的大运河上，苦哈哈们的日子依旧过得很辛苦，由此可见北方战事对南国国力的消耗。

两天后的中午。船队抵达镇江城的西北面，被京口闸巡检司派出的游檄船拦下了，告知前方河道拥挤，所有船只原地靠岸等待。

段管事一听急了，他本来以为岸边停靠着的民船是在接受京口巡检司的临检没有在意，巡检司的人如此做派，说明京口闸可能出了问题。

抛过去五个大洋打听情况，果然是闸门出了点问题，今早才修理完毕，所有准备过江北上的船只全都被堵在了京口闸外面，按巡检司的估计，段管事这船队得等候两天。

两天！

这可是军资，半天也耽搁不得的，段管事一听跳了起来，赶紧再抛过去五个大洋，游檄船靠上领航大船，段管事顺着绳梯爬下去掉头找陆绍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