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心如鹿撞

“居士可曾伤着？”见她呆呆地望着自己，贾琮主动问道。

他的话让妙玉顿时回过神来，她连忙站好身子，轻咳一声：

“不妨事，只是地上有些滑。”

她本以为贾琮会笑话她，但他并没有，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好”。眼中始终只有关切，没有任何不好的神色。

她松了口气，推开房门，带着他来到了案前。

此时炉子上的水壶正冒着热气，她邀请贾琮坐下后，熟练地拿出茶具煮茶泡茶。

贾琮嗅了嗅鼻子，笑道：“上好的六安茶，辅以梅花雪水，居士倒是破费了。”

妙玉喜欢饮茶，但她和普通人喝茶不一样，她对水的追求极高。就比如这梅花雪水，是她五年前在玄墓蟠香寺住着的时候，收集的梅花上的雪融化而成的。

妙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懂茶么？”

贾琮微微一笑：“算不得懂，不过是堪堪入门而已。”

说起来，他的茶道还是从她身上得到的。

听他这么说，妙玉当即问了他几个与茶道有关的问题，他也全都答了上来，这让妙玉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妙玉好感度+5，获得技能：医术入门。】

“居士，你这水是天下有数的好水，可这茶却是配不上这等好水的。”贾琮向她笑道。

“怎么？你有好茶么？”妙玉问道。

贾琮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她。

“这是？”

妙玉接过，放在鼻间轻轻一嗅，初闻是冷冽的兰花香与梅花香，细嗅之下，竟有一丝极淡的檀香底蕴，清奇孤傲，绝无俗世甜腻。

“这是什么茶？”她美眸一亮。

“打开瞧瞧。”贾琮笑而不答。

妙玉连忙打开，只见它条索紧结，披满银毫，色泽苍翠与银白相间，如月华覆雪、古苔生辉。她美眸大亮：

“这是太虚灵芽！”

太虚灵芽不是寻常茶叶，它生于绝壁古刹旁的寥寥数株野生古茶树之上。传说其地近“灵鹫峰”，受佛音梵呗熏陶，自带灵性。每年仅于“谷雨”与“立夏”之交的月夜采摘，此时阴阳交汇，茶芽蕴藏的天地精华最为饱满。

“到底是行家。”贾琮笑着点头。

“你拿它出来是？”妙玉试探着看着他。

“还能做什么？”贾琮失笑，“自然是品。”

妙玉娇躯一震，惊讶地看着他：“你要与我分享这等异宝？”

这太虚灵芽极其珍贵，贾琮竟然要与她分享，她如何能不惊讶。

贾琮笑道：“它再珍贵也只是茶，若不能与懂茶的知己品它，要它何用？”

妙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煮着茶。但贾琮所说的“知己”两字，却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不多时，茶煮好了，顿时满室茶香，香醇醉人。

贾琮端起一杯，向她道：“居士，请。”

妙玉向他轻轻点头，端起茶杯，轻轻尝了一口，顿时露出了无比享受的神情。这是她这辈子喝到过最好喝的茶，从此之后，她的梅花雪水有了绝配。

两人品了一会茶，话题也一直围绕着茶道，许久之后，妙玉忽然问道：“我观公子眉宇之间似有郁结之气，可是遇着了什么事儿？”

贾琮想了想，这才开口：

“居士，你说什么人才能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仙佛，或是死人。”妙玉答道，“只要还在红尘之中，凡人岂能心如止水？”

贾琮闻言心头微动，苏怀远自然不可能是仙佛。那么，他是死人吗？当然不是，可换种说法呢？比如，死士？或是将死之人？

想到这里，他豁然开朗。苏怀远之所以心如止水，是因为他自知必死，所以等死亡来临之时，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想通了这一点，很多问题也就顺理成章地解开了。

“多谢居士解惑。”他向妙玉道谢。

“能帮到公子就好。”妙玉颔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她喜欢被人看重，被人认可的感觉。

贾琮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物递给她。

“这是？”妙玉看去，只见那是一件造型古朴的盏。

贾琮递给了她：“它名为冰纹琉璃盏，相传由寒冰琉璃制成，此料源于雪山深处万年冰髓，其质清透无比，入手却温润不凉。此盏最神奇之处，在于注入热茶后，盏内天然的冰纹会若隐若现。”

妙玉接过，只见它非金非玉，其内布满冰纹，拿在手中果然温润而不凉。她尝试着将茶水倒入其中，果见水中冰纹浮现，水气中还隐约透出一丝极淡的冷梅幽香，与茶香交织，意境玄妙。

“这等宝物我不能要。”她连忙将它递了回来，她虽然喜欢，但也知道它十分贵重。

贾琮没有去接：“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等雅物只有居士能领会其中妙处，放在我实在浪费。何况居士还为我指点迷津呢？”

“这……”妙玉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此乃绿玉斗，公子若不弃便收下吧。”

这绿玉斗由碧玉制成，看起来极为精美，是她自用的饮器。她不想占贾琮的便宜，就将自己心爱的杯子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