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圣堂（17）
第524章圣堂（17）莫洛伊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因为从白峰口中得到的信息说明自己被抛弃了。
蕴灵部落已经没有人了，莫洛伊像平常那样走在街道上，但这些建筑中却没有了那些熟悉的人。
他们全都避难去了，而她被认为是最适合前去那座悬空城查看的人，毕竟她是整座悬空城里唯一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器灵。
听上去是不是很可笑？一开始杨一他们都认为这不可能，但事实确实如此，创造器灵对这些育灵师而言并非难事，但创造拥有自我意识的器灵却是另一件事。
这个很早之前就存在并一直创造器灵的部落其实对创造具有自我意识的器灵十分抗拒，没有谁会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一件漫长、细致的事情之上。
部落外的那块巨石上的图案为什么全都是兽类？这个问题杨一他们现在知道答案了，因为蕴灵部落的器灵必须能够控制。
你可以将之作为工具，但如果有了自主意识，那这器灵应该以什么身份在部落中生活？
在蕴灵部落的历史上并非没有具有自我意识的器灵被创造出来，但这些器灵往往在创造者去世后就离开了蕴灵部落。
你以为这些育灵师是因为这些器灵的无情从而吸取了教训？并不是，他们是看到了在这个过程中那些器灵的痛苦而选择了放弃。
育灵师同样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子嗣，但没有谁的子嗣能够一直活下去，而这些器灵却有着远超他们的生命。
当这些器灵先天将其创造者作为父母对待时，情感成了他们不可避免的一条线，所谓的自主意识不就是情感、认知的具体体现吗？
待遇上的差距、寿命上的悬殊造成了数次惨剧，而对于培养时间极长的拥有感情的器灵而言，当他们对世界的认知刚刚建立时，他们的父母或许也将不久于人世。
而他们对父母的情感却永远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得到应有的对待，你将之视为一切，而对方却还有家庭，家庭之下还有家庭，你连这其中一员都算不上。
等到创造者离世，这些器灵忽然失去了自己情感上的寄托，大概在漫长的岁月中只有那件器皿能够让他们接触到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平衡点。
莫洛伊是整个蕴灵部落最适合去查看情况的人，这句话也可以换种角度来思考——你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了。
丹婆婆与自己的丈夫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打算创造莫洛伊，但她的丈夫却没能坚持到莫洛伊诞生。
或许是为了缅怀丈夫，所以丹婆婆坚持到了莫洛伊诞生，但事实上莫洛伊的出现并没能让她忘记孤独。
大概是为了弥补莫洛伊，所以丹婆婆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她从未让莫洛伊进入器皿之中，因为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这是自己与丈夫的孩子。
同样的，她也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莫洛伊——你是自由的。
现在，丹婆婆下定了决心，她选择了离开，同样的，蕴灵部落的所有人也选择了离开。
或许没有莫洛伊的存在，他们都不会有避难这种可笑的举动。
伦理问题早就被蕴灵部落的先辈们察觉，这是他们不愿意创造像莫洛伊这样的器灵的根本原因。
他们并不是一群为了自己什么都会做的疯子，他们尊重自己的能力，也尊重自己创造的一切，这才是他们身为育灵师能够一直延续并在这个全新的时代依然能站住脚跟的原因。
……
在莫洛伊看来，丹婆婆的抛弃以及蕴灵部落的离开都像是为了让她看清现实，但事实上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现实在哪里，难道是那件器皿？
杨一他们见过许多哭泣的人，莫洛伊并不特殊，即便她抱着的那束花也在哭泣也并不会让她表达出的情感发生丝毫变化。
家里留着一封信，这个没人的地方给她留下了礼物，所有人都给她准备了礼物，它们堆积在莫洛伊以前的家里，有一座小山那么高，莫洛伊就坐在旁边，她得到了所有人的礼物，但却没能得到任何一个人的挽留。
她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然而这样的问题却不可能得到回应，因为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自己。
……
所有人都不高兴，杨一他们因为纪世之书的计划而心情低迷，鄂加斯因为莫洛伊的遭遇感同身受，莫洛伊因为蕴灵的抛弃难以接受。
所有人都需要自我调节，他们都能够回归正常，毕竟对他们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鄂加斯和莫洛伊他们的生命很长，这只是其中一个故事，未来他们肯定还会经历更多；至于杨一他们，被打击惯了怎么也该培养出经验了。
门外等候的杨一他们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莫洛伊没有抱着那束花，而是捧着一个小铁盒，很普通的小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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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后跟着那簇花，它似乎也抱着一个小铁盒，虽然所有人都看不到，但所有人似乎又看到了。
“这是我父亲送给母亲的项链。”这是莫洛伊第二次称丹婆婆为母亲，第一次是在她诞生的那一天。
这条项链就是孕育她的器皿，当然，这东西现在更多的只有象征意义，现在的莫洛伊和诞生之时相比变化太多了。
理论上讲，只要是适合器灵寄居的特殊器皿，莫洛伊都可以进入，并不存在本体是什么的情况。
她和鄂加斯以及那些特殊灵体一样，灵体才是让他们在现实中维持的根本，而不是孕育他们的器皿、武器、环境。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鄂加斯开口问道。
鄂加斯在这个时候开口无异于向莫洛伊发出邀请，毕竟他自身的存在本就特殊，杨一他们对鄂加斯的想法自然清楚，当然，这是鄂加斯的决定，他们需要尊重。
“谢谢。”莫洛伊并没有拒绝鄂加斯的好意，相反，鄂加斯的经历本就让她十分羡慕。
她希望能以鄂加斯为切入点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至于以后的事情，大概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