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古言文的恶毒嫡姐(七)
有一人提议“既是赏花宴,不如玩飞花令。”
飞花令的提议一出,立刻得到附和。
游戏规则既定,以“花”为题,依次吟诵带“花”字的诗词,接不上者便罚酒一杯。
一时间,气氛热烈非常。
茯苓从容应对,她继承了原主所有的记忆和学识,原主沈茯苓身为京城有名的才女,自幼刻苦,博览群书,诗词造诣极深。此刻她信手拈来,每每出口都引得众人称赞。
而沈知意,虽重生归来,但她前世困于后宅,心思多在争宠算计之上,今生重生也不过三月,忙于布局报复,哪有多少时间静心钻研诗词?
虽勉强接了几轮,很快便词穷,罚酒一杯,就退场。
她看着依旧在场中从容自若的茯苓,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一轮又一轮,罚酒者越来越多,场中渐渐只剩下寥寥数人。最终,竟只剩下了太子和茯苓二人。
两人你来我往,诗句层出不穷,且愈发精妙,引得众人屏息凝神,暗自叫好。太子学识渊博,气度雍容;茯苓才思敏捷,清雅脱俗。
萧景宸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想下一句,然而,他却忽然笑了笑,举起了面前的酒杯,温声道:“霜叶红于二月花,似乎不妥,是孤记混了。甘愿受罚。”说罢,从容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太子殿下哪里是记错了,分明是故意相让,保全沈小姐的颜面。
萧景宸放下酒杯,看向茯苓,目光温和,笑容清朗:“沈小姐才思敏捷,孤自叹不如。这套头面,合该归沈小姐所有。”
茯苓心中明了,太子这是有意示好,也是顾全她的体面。她自然不会不识趣,当即微微屈膝,莞尔一笑道:“太子殿下过誉了。殿下学识渊博,臣女钦佩不已。方才分明是殿下有意相让,臣女岂敢居功?实在是愧不敢当。”
长公主见状,抚掌笑道:“好好好!真是精彩!景宸谦让,茯苓谦逊,都是好孩子,不过这彩头嘛,既然最后是茯苓站着,自然归你!”
她示意侍女将那头面端给茯苓,“这可是本宫年轻时候戴过的,配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好姑娘,正好。”
茯苓这才盈盈一拜,大方接过:“臣女谢长公主殿下厚赐。”
萧景宸看着眼前光芒四射,宠辱不惊的少女,眼中的欣赏之意又深了几分。而九皇子的目光也落在茯苓身上,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
赏花宴后的第二日清晨,依照规矩,沈家的子女们需到祖母周老夫人的松鹤堂请安。
屋内熏香袅袅,周老夫人端着茶盏,听着底下孙辈们的问候。
沈知意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眉眼间带着委屈和落寞,请过安后,便安静地站在一旁,时不时用帕子按一按眼角,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
周老夫人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放下茶盏,慈声问道:“知意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日在长公主府受了委屈?”
沈知意连忙摇头,声音细细弱弱的:“回祖母,没有,长公主府盛宴,能去已是恩典,孙女儿怎会委屈……”
她越是这般说,那欲言又止、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敢言明的神态就越是明显。
周老夫人皱起眉头:“到底怎么了?在祖母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知意这才仿佛被逼无奈,低声道:“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看到姐姐得了长公主那般贵重的赏赐,心中为姐姐高兴,只是想着,若是孙女儿也能有那样一套头面,或许日后出门,也不会总被人看轻了去。”
她说着,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孙女儿失言了,请祖母责罚!”
周老夫人一听,果然心疼坏了,连忙让人把她扶起来,搂在怀里心肝肉地哄着。她本就偏心林姨娘一房,昨日听说茯苓大出风头得了彩头,而沈知意却早早败落,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此刻见沈知意哭得这般伤心,更是将缘由都归咎于茯苓不肯提携妹妹,有了好东西也不知分享。
她抬起眼,看向坐在下首,神色平静的茯苓,说到:“茯苓啊,你妹妹说得也有道理。你到底是嫡姐,好东西多的是,那套头面虽好,但你平日里的首饰也不少。知意她性子弱,出门应酬总需要些体面的东西撑撑场面。你做姐姐的,便大方些,将那套头面让给妹妹吧。”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其他几位庶子庶女皆屏息凝神,偷偷交换着看好戏的眼神。一边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孙女,一边是身份尊贵,如今更有县主封号的嫡女,这出戏可有的看了。他们乐得置身事外,看这两边斗法。
茯苓心中冷笑连连。这老太太偏心偏得都没边了,长公主亲赐的彩头,她也敢张口就要来给沈知意?真是糊涂又跋扈。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周老夫人,并未动怒,反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祖母疼惜妹妹,孙女儿明白。只是这套头面,并非寻常物件,乃是长公主殿下亲赐的彩头,代表着殿下的恩赏和脸面。孙女儿若转手便赠予他人,只怕外人知道了,不仅会说孙女儿不敬长公主,更会质疑我们沈家是否不将皇家恩赏放在眼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的沈知意,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长公主所赐这套,实在不便转赠,还望祖母和妹妹体谅。”
茯苓这番话,有理有据,搬出了长公主和皇家颜面,直接堵死了周老夫人的要求。
周老夫人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再偏心,也不敢公然说不把长公主的赏赐当回事。
沈知意更是咬紧了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次却是真的被气的茯苓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