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死亡
所有人都没有死。
林木没有,赵多齐没有,夏天也没有。
这个周目正常到和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自她回到国内之后,系统又消失了很长时间。
和臻依然觉得不安。
如果这个周目她真的活了下来,是否意味着循环已经被打破,她能够真真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了?
她不敢那么乐观。
殷年虽然和第一个周目看起来差不多,但他这次和符盏完全没有交集。照林寺没有异样,符盏也没有那样一个叫人恐惧的地下室。
唯独夏家的后山,那片坟场的地下,依旧是那么触目惊心。
“和小姐,感谢你的配合。”
栖鹤一开始也很疑惑,和臻以后跟夏家毫无关联的人,怎么会对他们家地宫的事情那么清楚。
但最后也没能调查出和臻有哪里不对,栖鹤也只好强压下心底的异样感,投入了对地宫的调查之中。
可和臻还是低估了栖鹤的敏锐程度,她以为只要她不说,夏鱼的事情就可以不被发现。
但栖鹤还是很快发现了夏鞠月的异常,无论是她和司徉之间的关系,还是她对夏鱼扭曲的感情。
母亲不像母亲,亲人不像亲人。
夏鱼于她而言,简直像她丈夫的替代品。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句话突然出现在栖鹤的脑海里,那声音像极了和臻。
可栖鹤记得清清楚楚,和臻从未在他面前说过那几句话。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办案过分疲惫了,栖鹤想,等这个案子结束,他也要回港城休息几天。
“我们……曾经见过吗?”临别之前,栖鹤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他跟和臻地配合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很多场景就像是记忆重现一样,让他时不时地产生一种“这不是第一次”的错觉。
和臻只是摇摇头,他看见和臻手指上亮得发光的戒指,按下了心里要说的其他话题。
她跟alaric青梅竹马,自小在塔利亚长大。
虽说栖鹤大学也是在那里进修回来的,但偌大的塔利亚,他们一个在极北极寒之地,一个在极南临近国内的地方,就算是见过,也只可能是旅行中的擦肩而过。
“还是……谢谢你的帮忙。”
栖鹤不知道自己心中莫名的情愫从何而来,那时他只想逃避,此后的很长时间,他又后悔起了自己为何要逃避。
因为下一次听到和臻的消息,就是有关她的死讯。
他该预料到的,和臻为探破地宫一案提供了那么多线索,总有残枝余孽会不想放过她。
而他……
一向自认冷静细节的栖鹤,居然在那个关节点逃回了许久不入的家中。
他没有继承家庭的打算,但家族其他子弟能拿得出手的很少,栖鹤毕竟是佼佼者。
家族和事业若只能选其一,栖鹤暂时做不了决定。
但他分了一点心神处理事物,等栖鹤接到来自老张警官的电话时,手中的印章第一次偏离了纸张,在他洁白的衬衣上落下一个鲜红的印记。
“和臻死了。”
老张只说了这四个字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栖鹤知道此事非同凡响,他那边现在一定也忙的厉害。
于是,在衣服都没有换的情况下,栖鹤唤出了私人飞机,以最快的方式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栖鹤?”
老警探和老张看见他的时候皆是一愣,知道他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他回来的如此迅速,让他们都觉得措手不及。
老张此时左腿行动不利索,为了救和臻,他的左腿险些彻底报废,好在抢救及时,还有复健的可能。
但和臻……
栖鹤看着他们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觉世事有多无常。
就好像上一刻,和臻还浅笑吟吟地问他,顺便带什么礼物来参加她的婚礼,下一刻就得到了她死在婚礼上的讯息。
和臻死在了与alaric的婚礼上,alaric却毫发无伤,所以离开警局之后,栖鹤第一个见的就是他。
alaric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栖鹤对他的印象很清晰,金发碧眼,举止优雅,就像西方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让人看见都忍不住屏气凝神。
可现在的alaric,似乎是因为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头发也长长了很多,满是颓意。
但栖鹤对他的怀疑依旧没有打消,那是alaric全权准备的盛大婚礼,安保竟然可以差到让她的未婚妻丧命?
“好久不见,栖鹤警官。”alaric的嗓音就像生锈了的琴弦,带着喑哑和悲恸。
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其实直到事情发生,他还期盼着和臻能够被救回来。
那时,他们就不再贪图形式,举办这样人声鼎沸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