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84
服务生端来最后一道菜,是一道名叫“白色恋人”的白巧克力蛋糕。
蛋糕摆盘精致,味道也很香甜浓郁。
沈星露小小地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甜品勺,她今晚吃得实在太饱,又喝了许多酒,这条小黑裙版型本就偏瘦,她只觉得自己再多吃一口,后面的拉链就要绷断了!
她端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望向不远处的黄浦江。
夜幕之下,几艘巨轮载着货物缓缓行驶,只留下悠扬的汽笛。
她和陆铭舟相对无言,各自沉醉在了这浓稠的美酒和夜色中。
她想起之前两人便没话讲。
她是艺术生,陆铭舟是工科生,两人本没什么共同话题。
她每天上了班没事干,下了班更没事干。
而陆铭舟最忙碌时,前一天在上海陪他妈妈过生日,第二天一早飞去北京和客户谈项目,晚上又飞到无锡和客户应酬,应酬结束后又连夜赶回了上海,在凌晨一点时赶到了老洋房,为她送上了她二十三岁生日的第一句生日祝福,和第一份生日礼物。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陆铭舟在最忙碌时,都未曾忘记过她的生日,只是她仍然记得当年二十三岁的沈星露小姐却并没有满足于此。
当时她还在奢侈品公司做pr。
她仍记得生日前一天公司有一场活动,她作为活动策划人穿着高跟鞋在会场走了两万多步,又喝了领导、同事、供应商请的三杯咖啡。
晚上她泡完澡躺在床上困得要命,只是三杯咖啡的威力却又一次次把她从入睡的边缘拽了回来。
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折磨得她十分暴躁,因着猫猫总是弄出动静把她吵醒,她把所有的猫都赶出了房间,带上门,这才躺下。
她睡得很浅,睡梦中隐约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像是陆铭舟回来了。
紧跟着是浴室里的流水声。
浴室门和卧室门都关着,“哗啦啦—”的花洒声和“呼呼—”的吹风机声,隔着两道门闷闷地传了过来。
沈星露不想在意,却又有些神经衰弱,再也没能入睡。
她也没能彻底醒来,直到陆铭舟摸着黑走了进来,问了句:“睡了吗?”
沈星露不高兴地回了句:“好不容易睡着的,这下又被你吵醒了!”
陆铭舟在她身侧躺下,却又用胳膊支着身子,在她耳边说了句:“那别睡了。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那别睡了?
怎么着,这是要起来开个party呀还是怎么着?
他自己上班时间不固定,她明天一大早可还要全妆到公司报道呢。
沈星露恨不能骂一句“神经病呀!”,只是不利于夫妻和谐的话不能说,只抑扬顿挫回了一句:“谢谢!”
嘁,还知道明天是她生日呢。
陆铭舟又搡了搡她问:“你困吗?”
沈星露回了句:“凌晨两点了你猜我困不困呀,你快睡你的吧!”说着,暴躁地翻了个身背对他蒙上了被子。
陆铭舟这才识相,又说了句:“好的吧,礼物在你床头。”
沈星露:“……”
陆铭舟送礼物一向从没什么新意,无非是鲜花、首饰、包包,只是她又好奇到底是什么。
就像一堆盲盒摆在了你床头,谁又能忍住不当场拆开看一眼呢?
此刻离明天一早闹钟响起,时间已经不足五小时了,沈星露气鼓鼓地说了句:“烦死了你!”便一把点亮了床头灯,开始拆起了礼物。
礼物是一束将开未开的淡粉色芍药,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只dior的蓝色戴妃包。
其实一开始,陆铭舟也是想好好经营这一段婚姻的吧?
只是一个人从校园步入社会,要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尤其陆铭舟又是一个创业者。
而这些经历,她从未参与过一丝一毫。
如今她自己创业也有三年,也感到创业改变了她太多。
她一刻也不得松懈,要对她这个品牌,对她的合伙人,对她的几十名员工负责。
最忙碌时,她妈妈连续三天给她发消息她都忘了回,导致她妈妈一度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差点报警。
后来是恩琳姐亲自开车到她公司跑了一趟,确认她没事,这才了事。
是在陆铭舟开始创业之后,不知是从哪一天起,陆铭舟整个人像是忽然变了。
他这个人寡言少语,沈星露是知道的。
但她也认为他们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就像当初约法三章说过的,他们的初衷是想把这段婚姻好好地经营下去,而不是当做儿戏。
陆铭舟话再少,也多少会关心她几句,他再不主动,也从未忘记过她的生日和一些有的没的纪念日。这也让她感到两个人的感情虽一直温温的没什么起色,但也还有救。
只是不知从哪一天起,这样的默契忽然断了。
陆铭舟一天天忙了起来,忙到整个人杳无音讯,而她自己也不是一个会做小伏低、苦心经营一段婚姻的性格。
加上又有周诗妍那件事在,陆铭舟没消息,那她也玩儿失踪t。反正她朋友多,乐子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