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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陆铭舟,便想起他们离婚证还没扯。
三十天冷静期已过,他们要在三十天内到民政局办理离婚,否则会视作撤回离婚申请。
只不过这一阵陆铭舟在北京,她又在杭州,两个人都忙。
中间约过一次时间,只是当天北京又天降大雪,航班取消,陆铭舟被困在了北京赶不回来。
沈星露看了看日历,见三十天的期限只剩下六天,顿时警铃大作,给陆铭舟发了个微信问:【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呀?】
陆铭舟回:【明天。】
沈星露:【那我们约后天?】
陆铭舟:【好。】
年关将至,业务停摆,陆铭舟也回到了上海。
陆家别墅早已挂好了灯笼,贴好了福字,一派张灯结彩的气象。
陆太太正坐在客厅喝咖啡,脸上带着懒倦又落寞的神情,陆先生到了年底也闲了下来,这一阵都闲在家里,只是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两人共处一室却没有太多话讲。
陆太太叹了一口气放下咖啡杯,心里只盼着儿子回来。
而在这时,大门打开,陆铭舟推着黑色行李箱走了进来,陆太太立刻喜笑颜开迎上去道:“儿子回来了!”
回到家后的第一顿晚饭,一家人却吃得并不痛快。
这一阵公司的事已经让他父亲不开心了,得知他离婚的事,他父亲看他更是横竖不顺眼。
他爸妈都找沈星露聊过,想再劝劝合,只是沈星露态度很坚定,有礼有节地回绝。
他爸妈又信了“他做了对不起露露的事”,便也没脸再劝。
那天他妈妈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你们两个,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他说:“没有了。”
钟岚道:“之前有大师给我算过,说我这辈子会有两个孩子,我一直以为我还能再抱上一个,只是这第二个一直也没有来。”
“直到露露嫁过来,我忽然觉得露露才是我这辈子第二个子女缘,露露对我那么好,和我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
看妈妈伤心,陆铭舟道:“她不是说了嘛,以后还拿你当亲妈看待。”
“那能一样吗?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让我怎么有颜面见她?万一她以后再婚了呢?我还怎么见她?”
好在时隔两个月,他爸妈情绪也淡定了不少,否则这个年,他也不想回家过了。
对赌协议像一座五指山压在他身上,签了对赌后,他们公司的风气也渐渐变了,业绩导向,唯利是图。
没有理想主义的创业,倒真不如回集团公司坐个闲职算了。
他仍然记得公司进入困局之时,他发愁,沈星露也陪着他一起发愁,怕他创业失败,自此意志消沉,说要把老洋房卖了给他救急。
还说如果失败,他们一起回陆家啃老,给老爷子生个孙子孙女,父凭子贵,老爷子肯定不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他也记得谈融资时,老周和他们谈条件一点也没心软,估值,股份份额,对赌协议,寸步不让。
她优雅地坐在对面,看着他弯下腰,在低矮的茶几上签下了卖身契。
他和老周之间,从来只有生意,再无其他。
第二日一早,拉开窗帘,见窗外飘起了点点雪花。
吃过早饭,陆铭舟在灰西装外加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开着车子向民政局出发。
车内热气开得太足,他有些烦躁,索性关了空调开了窗子透透气。
约摸开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民政局门口,陆铭舟坐在驾驶座内没下车,直到一辆网约车停在了民政局门口,沈星露下了车子缩着脖子往民政局跑。
陆铭舟跟上去时,沈星露已经取好了号。
两人隔了一个座位坐在大厅等候,本想问问她最近如何,只是酝酿许久,未等开口便叫到了他们。
两人痛痛快快签署了离婚协议,拿到了两本红通通的离婚证。
出了民政局门,沈星露依旧拿出手机叫车。
只是临近年关,许多滴滴司机回家过年,等了两分钟也没叫到车。
陆铭舟说:“你去哪儿?我送你。”
这一次沈星露没有拒绝。
依旧是他那辆白色宾利,沈星露坐到副驾,陆铭舟缓缓发动了车子,只是一掉头便碰上了红灯。
陆铭舟这才开口问她:“你最近怎么样?”
沈星露穿了一件白色毛领羽绒服,两手插在口袋里,回了一句:“挺好的,跟表哥表嫂他们在一起。”
“你过年准备回哪里?”
“约了和我堂姐一起去马来西亚度假。”
“也挺好,过年太烦,一个人出去走走也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