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重逢（中）
第三十章重逢（中）
回到住处——位于市郊的一栋小别墅，赵雪走下驾驶座，搀扶着受伤的王弘毅进屋。这时，她才发觉他的体重比想象中轻得多。二十多年来，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你住这儿？”电灯亮起，王弘毅新奇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连声赞叹道，“好大，好阔气的房子呀。”“嗯，前年才买的。这几年的生意还算不错。”“这儿安全吗？家里没有其他人了？”“有个外甥和我们一起住，他在念大学，趁着放暑假和同学出门旅行了。”听闻此言，王弘毅一时愣住了。“雪，你……难道你一直没有孩子吗？”“曾经怀过一个，不过……”她黯然摇了摇头，下意识背过身去。“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别说这个了。”她把他领到一楼的客房，扶他在床上躺下。借着灯光，那把插入右胸的匕首的木质刀柄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这把刀……”“没错，这就是那把杀死毕胜利的匕首。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为的就是用它手刃那三个畜生。我们在猛虎岭分别前，我对金大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当然记得。这么说——”她倒吸一口凉气，“赵骏果然是你……”王弘毅冷笑着点点头：“那个畜生，我活生生捅了他几十刀。亲眼看着他咽气，是我平生最解恨的事。”说着说着，他的脸渐渐开始发白，右胸口的血仍在往外冒。赵雪赶忙准备好所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酒精，纱布，止痛药，干毛巾，装着清水的面盆。“很好，这些东西足够了。”“可是——虽然我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受了外伤必须得消炎，最好还要打破伤风针。”“没那个必要，这把刀我可把它当宝贝呢，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不会沾上什么细菌。”他宽慰道。“药的事我来想办法。”她咕哝了一句，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你干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帮你处理伤口。”“不用，”他抗拒地移开她的手，咬着牙直起腰来，“我自己来就好。你快走吧，回医院去。”“不，弘毅，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好不好？我们可有二十多年没…
回到住处——位于市郊的一栋小别墅，赵雪走下驾驶座，搀扶着受伤的王弘毅进屋。这时，她才发觉他的体重比想象中轻得多。
二十多年来，他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你住这儿？”电灯亮起，王弘毅新奇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连声赞叹道，“好大，好阔气的房子呀。”
“嗯，前年才买的。这几年的生意还算不错。”
“这儿安全吗？家里没有其他人了？”
“有个外甥和我们一起住，他在念大学，趁着放暑假和同学出门旅行了。”
听闻此言，王弘毅一时愣住了。
“雪，你……难道你一直没有孩子吗？”
“曾经怀过一个，不过……”她黯然摇了摇头，下意识背过身去。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别说这个了。”
她把他领到一楼的客房，扶他在床上躺下。借着灯光，那把插入右胸的匕首的木质刀柄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这把刀……”
“没错，这就是那把杀死毕胜利的匕首。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为的就是用它手刃那三个畜生。我们在猛虎岭分别前，我对金大为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这么说——”她倒吸一口凉气，“赵骏果然是你……”
王弘毅冷笑着点点头：“那个畜生，我活生生捅了他几十刀。亲眼看着他咽气，是我平生最解恨的事。”
说着说着，他的脸渐渐开始发白，右胸口的血仍在往外冒。
赵雪赶忙准备好所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酒精，纱布，止痛药，干毛巾，装着清水的面盆。
“很好，这些东西足够了。”
“可是——虽然我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受了外伤必须得消炎，最好还要打破伤风针。”
“没那个必要，这把刀我可把它当宝贝呢，每天都擦得干干净净，不会沾上什么细菌。”他宽慰道。
“药的事我来想办法。”她咕哝了一句，伸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你干什么？”
“还用问吗？当然是帮你处理伤口。”
“不用，”他抗拒地移开她的手，咬着牙直起腰来，“我自己来就好。你快走吧，回医院去。”
“不，弘毅，就让我多陪你一会儿，好不好？我们可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呀！”她央求道。
“不行！你刚才不是说警察已经到医院了吗？他们一定等着见你。要是晚去的话，会让他们起疑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快走啊！”他突然厉声低吼。
赵雪沉默半响，才缓缓站起身。
“那好，你好好休息，千万等我回来。”说完这句话，她几乎含着眼泪离开了家。
不出所料，警察早已在医院等候多时——正是被她看见走进电梯的那两位。
“太太，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为了尽快侦破案子，我们能向您了解一些必要的情况吗？”看上去年纪稍长的警察起了个头。
在回答几个关于金大为的基础性问题时，赵雪脸色苍白，浑身上下不住地发抖。那并不是演戏，因为她的心始终为一个人而悬着。
“据我们了解，您丈夫遇袭前曾和某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酒馆吃饭。您知不知道，今晚和您丈夫见面的那个人是谁？”
“我只知道他专程送一位外地的客人去火车站，至于具体是谁——对不起，我不大清楚。”
“哦，没关系。您丈夫从火车站出来以后，径直往运河边走。他是在那里等您来接他回去吗？”
“是的，他临时打电话，叫我开车去接他。”
“这就意味着，没人事先知道他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除非——”警察做出推测，“他被行凶的歹徒跟踪了。”
“跟踪？”她故意露出意外的神情，心里想着，王弘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盯上金大为的？
“太太，您丈夫最近有没有对您说起过，自己被什么人跟踪或者威胁？”
“从来没有。”
“那您丈夫平时有什么仇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她仔细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说不定是有的。我丈夫的公司最近发展得很好，也许会因为生意上的事遭人嫉恨。”
警察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关于行凶动机的猜测。接着，他仔细描述一番歹徒的体型特征。
“请仔细想想，所有您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人？”
她故作茫然地摇头。
结束了对话，赵雪独自呆坐在抢救室外面走廊的长椅上，陷入漫长的等待。尽管万般挂念王弘毅的伤势，但作为金大为的妻子，她必须留守在医院。她的心里很清楚，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这场马拉松式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