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迷雾重重（上）
第二十三章迷雾重重（上）
案发第十二天，李诚谅和刘思嘉回到永宁分局复命。刑警大队办公室空荡荡的，警员们大多外出查案。只有几位年轻人围在邱剑的办公桌前，对着一张类似清单的东西，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凑近一看，上面写满了电话号码。“这个136开头的号码查清楚了，是个快递员，因为有前科，出狱后特意改了名字，所以才会和电信公司登记的持卡人信息不一致。”“邱队，这几通电话都是从大为集团内部的座机打出去的，这是前台的，物业的，办公室的，最下面是几个事业部的。既然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身份都经过核实，我们认为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必要。”邱剑的脸色显得很凝重。“目前和赵雪有过两次及以上的通话记录的号码，你们都逐一排查过了，是吧？”“是的，邱队。”一位刑警面露难色地问道，“只有一次通话的号码非常多，您看是否要查下去？”“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我就不信王弘毅从来没给赵雪打过电话。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呢？”“手续都办好了，在等待软件公司获取后台数据的授权。”“好，再催一催。各位再加把劲啊。”等到众人散去，邱剑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李诚谅和刘思嘉。“哦，回来了啊。”他的嘴角露出笑容，“这几天辛苦了，多亏你们在外头发现不少线索。”“大家在调查赵雪的通讯记录？”李诚谅将目光投向邱剑身后用于案情推演的小黑板，赵雪和王弘毅的肖像被错综复杂的横线和箭头包围在最中央。调查至此，专案组的结论不言自明——这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是啊，三天前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这会儿还有另一拨人正在看监控，以便摸清赵雪案发前的行踪。如果王弘毅就在她身边，他们必然会保持联系。”“有查到什么线索吗？”邱剑咂了咂嘴。“嗯，”李诚谅暗自点头，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实话说，我不觉得能查到什么。即使赵雪和王弘毅暗中联系，按照他们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恐怕也不会通过实名认证的电话，更不会在监控能拍到的地方见面。”“我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只能试着…
案发第十二天，李诚谅和刘思嘉回到永宁分局复命。
刑警大队办公室空荡荡的，警员们大多外出查案。只有几位年轻人围在邱剑的办公桌前，对着一张类似清单的东西，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凑近一看，上面写满了电话号码。
“这个136开头的号码查清楚了，是个快递员，因为有前科，出狱后特意改了名字，所以才会和电信公司登记的持卡人信息不一致。”
“邱队，这几通电话都是从大为集团内部的座机打出去的，这是前台的，物业的，办公室的，最下面是几个事业部的。既然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身份都经过核实，我们认为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必要。”
邱剑的脸色显得很凝重。
“目前和赵雪有过两次及以上的通话记录的号码，你们都逐一排查过了，是吧？”
“是的，邱队。”一位刑警面露难色地问道，“只有一次通话的号码非常多，您看是否要查下去？”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干了。我就不信王弘毅从来没给赵雪打过电话。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呢？”
“手续都办好了，在等待软件公司获取后台数据的授权。”
“好，再催一催。各位再加把劲啊。”
等到众人散去，邱剑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李诚谅和刘思嘉。
“哦，回来了啊。”他的嘴角露出笑容，“这几天辛苦了，多亏你们在外头发现不少线索。”
“大家在调查赵雪的通讯记录？”李诚谅将目光投向邱剑身后用于案情推演的小黑板，赵雪和王弘毅的肖像被错综复杂的横线和箭头包围在最中央。调查至此，专案组的结论不言自明——这两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是啊，三天前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这会儿还有另一拨人正在看监控，以便摸清赵雪案发前的行踪。如果王弘毅就在她身边，他们必然会保持联系。”
“有查到什么线索吗？”
邱剑咂了咂嘴。
“嗯，”李诚谅暗自点头，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实话说，我不觉得能查到什么。即使赵雪和王弘毅暗中联系，按照他们的性格和行事作风，恐怕也不会通过实名认证的电话，更不会在监控能拍到的地方见面。”
“我也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只能试着碰碰运气了。对了，京州那边有新消息了吗？”
“我们正是来向您汇报这件事的。刚刚接到京州警方的电话，鉴定结果出来了：杀死金大为的匕首——无论是形状、大小还是长短，都与二十年前杀死赵骏的凶器相吻合。而且，根据技术专家的结论，这把刀是手工锻造的，不是工厂流水线上的产品，所以天底下不会有第二把一模一样的刀。”
“果然和我们猜的一样啊。”邱剑深吸一口气，“这么看，1984年杀死毕胜利，1997年杀死赵骏，以及2007年刺杀金大为未遂，这三件案子都是王弘毅干的吧？”
“嗯，应该不会有错。”
“可是这件案子，我真是怎么都想不通。毫无疑问，凶手明明就在别墅里的那八个人中间。这该怎么解释？要不是因为书房前的雪地里没有留下脚印，基于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很有可能会认为是王弘毅从外面溜进书房杀死了金大为。”
“还有那封恐吓信，我想，凶手从一开始就想将我们往入室杀人的方向引导。可他偏偏忽略了那晚雪停的时间，才露出马脚。”
“那王弘毅又到哪里去了呢？他的匕首为什么成了杀死金大为的凶器？”
“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弄清楚。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倒是想到了一种解释——”李诚谅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因为在某个时间节点，王弘毅和八个人之中的某个人建立了联系。”
“你指的是……赵雪？在什么时候？”
“十年前。”
邱剑猛然擡起头。
“你是说……”
“没错，就在那一晚，邱队您追赶王弘毅时被火车拦住去路的那一分钟。火车另一头，王弘毅拼了命地逃脱追捕。有辆汽车正在路口等红灯，手握方向盘的不是别人，就是赵雪。”
“难怪！我说歹徒怎么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边是树林，另一边是运河，他原本没路可以逃的。原来是赵雪把他藏到车里去了，再故意给我指了错误的方向。该死，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邱剑满脸懊丧。
“金大为住院的那几天，王弘毅恐怕就躲在赵雪家里养伤。药不是问题，他和金大为同样受了刀伤，赵雪只要让医院多给丈夫开些药就行了。”
“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十年前，王弘毅在逃跑途中遇到赵雪是偶然吗？”
“一定是偶然。”李诚谅相当肯定地点点头，“如果他们两个是合谋，这个计划未必也太鲁莽了。王弘毅先袭击金大为，再坐赵雪的车逃离现场？怎么都说不通。暂且不论有被目击到的风险，假使金大为被刺身亡，本该开车接丈夫回家的妻子迟迟没有出现，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啊，确实。”
“所以，我认为王弘毅是单独行动，而且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计划没有安排周密。”
“难以想象，当王弘毅慌不择路地从车子前面跑过的时候，赵雪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他。他可是带着口罩的啊！自从他在1984年失踪以来，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都过去了二十多年，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变成四十岁的中年人……”
“嗯，一般的交情是绝不可能做到的。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啊……”李诚谅无比唏嘘地望着黑板上那对恋人的照片。以那样一种方式相遇，他们彼此怀着何种心情呢？无法想象。
“我明白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王弘毅的匕首会在赵雪手上。从那时起，他们两个恐怕一直保持着不为人知的关系，等待下一次机会出现——这一等居然又是十年。”
可是，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李诚谅紧锁眉头。
如果这两个人决意杀死金大为，为什么要苦等十年之久？还有最令他费解的一点——眼下这桩案子里，根本看不到王弘毅的影子。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时，副队长罗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李诚谅的思绪。
“邱队，姚医生已经到了。我们在隔壁会议室等你。”
罗峰提到的姚医生是永宁分局最资深的法医姚志远。金大为一案的尸检工作正是由他负责的。
“哦，马上就来。”邱剑朝门口应了一声，又笑着对李诚谅和刘思嘉说，“正好你们也一起来，听听专案组的新想法。”
“新想法？难道和尸检有关？”李诚谅问。
“没错。案发当晚，从晚宴开始到客人离开，赵雪始终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最大难题。如果人是赵雪杀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推定的死亡时间有问题，或者说——尸检结论被凶手误导了。”
李诚谅不明所以地跟着邱剑走进会议室。刚一落座，罗峰便将专案组的猜测开门见山地告知姚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