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方禄只身降甘宁
“我乃甘宁将军的故人,麻烦诸位兄弟回营通禀一声。”方禄只是个文人,没练过武艺,被这么多敌兵包围,倒是面无惧色,反而还带着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将军的故人?”队长一皱眉,难以置信地又多打量方禄几眼。现在上山之路早已被楚军堵死,此人若真是将军的故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可看其轻松自然的模样,又不像是在说谎。
队长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名叫方禄。”方禄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想必甘宁将军可能已经记不得我了,你帮我带句话,就说将军若不肯见我,曰后定会后悔莫及!”
“哦……”队长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在这里等会!”
说着话,他又看向左右的荆州士卒,甩头示意他们盯紧方禄,别让此人跑了,然后他转身向山上的大营跑去。
等他回营之后,在中军帐见到甘宁,将方禄求见的事情一说,后者立刻皱起眉头,方禄?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名字,更别说有这么一个故人了。他慢慢摇下头,说道:“我不认识此人。”
“将军,对方说将军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但现在若不见他,以后可能会后悔。”
“恩?”甘宁可是聪明绝顶之人,听完这话,心中顿是一动。他沉思片刻,眼珠转了转,对那名队长说道:“把此人带入营内,我要见见他!”
“是!将军!”队长答应一声,领令快步离去。
方禄由众多军兵的伴行,走到章山的山顶,进入荆州军大营。这次自己能不能成功劝降甘宁,他心里的确没有把握,不过既然进入敌营可不能错过机会,方禄自入营之后,眼睛便不够用了,东一眼、西一眼,把所能见到的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中。
他边走边四处张望,不知不觉间已走进荆州军的中军帐。
这座中军帐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的可怜,章山的山顶毕竟空间有限,驻扎了这么多的大军已然非常拥挤,再想建座正规规模的中军帐就太不现实了。
方禄先是把中军帐看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当中而坐的甘宁身上。他在看甘宁,后者也在关注着他。
见到方禄,甘宁更是确定自己百分百不认识此人,那他来见自己,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来劝降的。
想着,他把头一扬,慢悠悠地问道:“阁下自称是我的故人,不过我的故人当中并没有阁下你,你究竟是何居心?”
这时方禄也不再隐瞒,他拱手施礼,一躬到地,说道:“想必阁下就是甘宁将军吧!”
?“没错!”
“在下自称是将军的故人,只是要与将军见面的托词罢了!”
方禄话音刚落,营帐两侧的侍卫们齐声喝道:“大胆!”
说话之间,四名侍卫齐齐走上前来,扣住方禄的双臂,架起就要向外走。
方禄看都未看左右的侍卫,两眼对上甘宁的目光,说道:“既然将军已经见我,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呢?将军若是现在把我杀了,对将军而言,可就大难临头了!”
甘宁闻言暗暗皱眉,他双目放出异样的光彩,把方禄又打量一遍,然后对侍卫们摆摆手,说道:“你们先下去!”
侍卫们不敢抗令,插手施礼,齐齐退出营帐。
等他们走后,甘宁沉声问道:“阁下此言是什么意思?”
方禄正色说道:“将军若是杀我,就等于自断退路,等曰后走投无路之时,再想投靠我楚军已无可能。”
甘宁先是一愣,然后好象听到好笑的笑话似的,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缓了一会,他才止住笑声,说道:“原来阁下是楚军的说客。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从没有过投降楚军的打算,哪怕战到一兵一卒,我也会坚持到底,绝不投降。”
“啪、啪、啪……”
甘宁话声才刚落,方禄已含笑鼓起掌来,幽幽说道:“将军好志气、好豪情,不过将军有没有想过,你的志气与豪情要用数万人的姓命来铸造?将军不怕死,难道下面的士卒们也都不怕死吗?”
“既已投军,就要把生死置之于肚外!若是没这个觉悟,也不配为军人!”
“将军说的没错!但是将军麾下的士卒们可并非是真正的士卒,他们都是被迫投军的普通百姓,是普普通通从未上过战场的百姓,将军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统统死于战场之上吗?若是如此,将军就是大汉朝有史以来的第一大刽子手,即使在章山上粉身碎骨,将军也要受后代万世子孙的唾骂!”
方禄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也把甘宁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久久吞出一个字。
憋了好半晌,他握紧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问话:“阁下以为贵军一定能战胜我军?”
“哈哈!”方禄大笑,反问道:“将军以为只凭一座区区的章山就能挡住我五十万之众的楚军吗?”
能吗?并不能!连甘宁自己都知道答案,别说山下大营已被烧毁,即使还在,被楚军攻破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关键是看自己能拖住楚军多久,能否给后方的江陵城创造出更多的准备时间。
“将军忠于刘表,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方禄的声音也在不自不觉的提高。
甘宁闻言皱起眉毛,目露凶光地看着方禄。
方禄说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但我尚且知道刘表试图弑皇子叛国,害我荆州大乱,为我大汉之耻,难道,你身为堂堂的将军,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还不如我这书生?”
甘宁被方禄说的面红耳赤,不过眼中的凶光倒是消失了,他垂下头,没有接话。
方禄继续道:“刘表这个荆州牧,即来路不正,又昏庸无道,也得不到百姓们认可,将军只需看看,现在楚军已即将打到江陵城城下,可又有多少百姓人肯去江陵城投军,愿助刘表一臂之力的?”
“没有,若非强迫,一个都没有!”方禄自问自答道!
“若刘表真是个好主公,一个人两个人或许看错他了,难道全荆州的百姓们都看错他了吗?如此奸恶之徒,将军还保他做甚?难道将军非要做刘表的陪葬品,最后落得和此贼一样遗臭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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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方禄口若悬河,字字如刀,刀刀都插入子缨的内心深处,让他也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自己的立场。
方禄或许不善于出谋划策,但口才极佳,说的甘宁久久无语。
还没等甘宁接话,这时候,帐帘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
这些人皆是甘宁的老部下和谋士,近来之后,先是瞥了一眼方禄,接着齐齐向甘宁看去,同声说道:“将军……”众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方禄自称是甘宁的故交,但只要有点头脑的人一听就知识这肯定是托词,众将们听闻这个消息后不约而同地来到中军帐外。
偷听方禄和甘宁的谈话内容。这时候,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全部进入帐内,眼巴巴地看着甘宁,等他做出决定。
甘宁抬起头,环视众人,疑声问道:“难道,诸位也认为我现在该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