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任性使气把他写进艳/情/小说里。…… - 首辅大人的养花守则 - 五色羽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9章任性使气把他写进艳/情/小说里。……

第29章任性使气把他写进艳/情/小说里。……

芳嬷嬷坐在床边,温热的帕子又擦了擦冬宁鬓角渗出的细汗,望着小姑娘浅睡的娇颜,只是揪心。

今儿晚上她从燕誉园回来,哭得双眼红肿,一问才知,章大人给她请了个夫子来,自己还要搬去官廨一段时间,不知何时才能回府。

怪不得。

她心中暗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而今叫她早早哭出来也好。

不多时,章凌之竟然敲门来了。

芳嬷嬷仔细看一眼床上,见她只是蹙起眉头动了动脑袋,还没闹醒,方才舒了口气,过去开门。

章凌之一身清修的素白常服,轻移步子,坐到床边,沉默凝视她半晌。

不用再与小姑娘纯挚热烈的眼神对视,他也卸去了刻意伪装的冷漠,一腔柔情不自觉地,就这么漫漫倾泻出来,流连在她脸上。

知道她身子弱,禁不住情绪的大起大伏,稍不留神就容易厥过去。今日又是大哭过一场,身子闹了亏空,早早地便睡下了。

她当真是哭得委屈极了,连睡梦中也轻嘟着嘴,眉头紧蹙,很是不安稳。薄薄的眼皮高高肿起,泛起惹人怜爱的红。

他轻叹口气,跟芳嬷嬷低声道:“去包一块冰来吧。”

芳嬷嬷转身出去,不多时,又捧着湿毛巾卷的冰块进来。

章凌之极其自然地接过手,把冰毛巾轻轻按在小姑娘红肿的眼皮上,这只手拿累了,就换另一只手。

约莫过了两刻钟,芳嬷嬷终于忍不住伸手,使劲儿压着那粗噶的嗓子:“大人,我来吧。”

章凌之摆摆手,她只好又退开,不安地站在一边。

待眼皮消肿得差不多了,他方才将冰毛巾交回芳嬷嬷手里,两只手掌轻轻搓着,让被冰得麻木的双手回暖。

“今天晚上我来过的事,别告诉她。”

他擡眼,墨黑的凤眸对上芳嬷嬷,那里面黑如源潭,讳莫如深。

芳嬷嬷心一惊,猜着他是不是约莫知道了什么,嚅嗫着嘴角,默契地同他点一点头,“老奴知道了,大人请放心。”

似是为了跟他统一战线,她投递去一个坚定的眼神,“有我在,老奴定不会让宁姐儿胡来的。”

章凌之勾起一个苦淡的笑,这老仆妇,果然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回头最后看了她眼,小姑娘睡觉不安分,头在枕头上滚两下,解开的乌黑长发又散乱地贴着肉肉的脸颊。她夜里睡觉卸了胭脂,那苍颜病容,更是毫无顾忌地展现在人的面前。

扭曲的烛火舔舐着她恹恹的脸,映照之下,更是白得几乎透明。好像她那脆弱不堪的生命,随时都要在光照中变淡,变透明,然后彻底了无痕迹。

终是忍不住,他伸出手,修长洁净的手指将乱发勾到她的耳后。

熟悉的沉香气飘来,从嘴角划至耳边,激荡着她本就不平静的梦。

眉头蹙得更紧了,一滴晶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

哪怕是梦里,她还在呢喃着承诺:“小叔叔……我以后一定会乖的……”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任性使气惹恼了他,才会让他想要避开。

殊不知,她那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心思,早已经透过那双过于炽热纯真的眼睛,彻底暴露在了两个“冷酷无情”的大人眼中。

*

官廨。

章凌之下了值,刚迈过大门,连翘便迎上来,“主子,王学士过来了,在大堂候了您半个时辰呢。”

他连忙加紧步伐,穿过天井,走到大堂来,一边向坐在圈椅上候着的王柳润行礼,“王大人,久侯久侯。”

王柳润也忙起身作揖,口中客气地寒暄。

他一身素简的深蓝茧绸长衫,灰白胡子飘逸在胸前,说话时瘦长的两颊往内里一缩,更显出文弱之气来。

王柳润是个老翰林了,老老实实编了一辈子书,没怎么登过高位,但也安安稳稳熬到告老退职。而今深居简出,偶尔也会去国子监上几堂课,发挥一下余热。

章凌之特地将他请来,去给颜冬宁那个“小魔头”上课。

知道这丫头不好摆平,瞧王柳润这满脸为难的样子,心中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章阁老,这……是姑娘最近的课业,您请过目。”

王柳润苦着一张脸,把课业递过去。

章凌之接过翻两下,嘴角绷得笔直,隐隐也有点怒气。

这鬼画符的字,一看便是故意为之。自己苦心孤诣教导了她这三年,虽不说把她培养成了个京都才女,但文章策论、诗词歌赋,她也算得上精通。这丫头本就惫懒,推两下才得动一下,但又实在聪慧,很多东西一点就透,两三年下来,肚子里也是有点墨水了,何至于把课业写成这幅模样?

欲要发怒,转而又觉乏力,只是无奈地叹口气,“这丫头故意跟您捣蛋呢,她远非这般水平。”

“我呀!看出来了!”王柳润摸一把胡子,鼓着眼睛道。

“令侄女实在聪明,可也实在淘气,偏阁老您又叮嘱过,姑娘身子孱弱,不宜打骂。这……”他语塞,摊了摊手,“这我实在无法可想了。”

“恕老朽无能,还请阁老另请高明,只怕再叫我耽搁下去,真要误人子弟了。”

章凌之将课业放回案几上,嘴角挂着抹苦涩的浅笑,“不干学士您的事,她这是在跟我置气呢。”

知道她是故意气他,想把他激回去呢。

越是这样,越不能着了她的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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