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诸位，该回上界了
他眉头微蹙，神色一凝，显现出复杂难辨之色，摩挲着我一侧脸颊，眉眼流露出温和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跟我说:
“两个。”
“但，都是你。但如果你要问我，更喜欢哪一个，嗯。我想说，是现在的你。”
“那之前的我，又是谁？”
他扯唇，带着审视的姿态，语调微扬，压低嗓音，用指腹摩擦着我的下唇:
“我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说呢？”
“李东玄，我还有问题...咱们先别这样...”
他嗓音微沉，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完全不想听我在说什么，在我的挣脱下，他那双染上情欲的眸子，在我面庞停留几秒，拖腔拖调地说:
“没有什么问题，是这样解决不了的。”
他勾唇，大手探到我的腰侧，把裙子的束带，单手一解。
窗帘便自动合上。
“不要...”
“要的，要的...”
……
“乖乖，我为你打造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乌托邦世界，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醒后，我依偎在他怀里，侧目与他对视。自从红鸾跟我揭了他的短，这家伙的一言一语，我也能洞察个分明。这是要与我私奔的意思。
“去了，还能回来吗？”
“能。”他摸着我的后脑勺，一脸温柔，“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就跟去外界探亲一样。”
“好。我愿意。”
“吾妻乖地让人心疼。”
他在我额头上留有一吻，起身说要继续打造我们的乌托邦王国了。
我答应和他一起走。这件事，是我深思熟虑的决策，正如红鸾所说，要么回归战神的身份，为天帝继续卖命，要么和李东玄一起隐世，二人百年好合，幸福下去。
我不知道玖鸢和沧溟拥有怎样的爱情故事，但我只知道。李东玄为了我做了很多，不然我这个体质，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没有他我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但，重要的一点是。我仿佛找到了那个可以和我长相厮守的人，我确定那个人是他，只有他能给我想要的安全感。和他在一起，我确定自己没有被强迫，是快乐与安心的。
这两天，我有忙不完的事要做。多多和亲朋好友联系，就连路上的狗，我都要去逗一逗，甚至对着虫鱼鸟木自言自语，因为我要走了。我不知道李东玄口中的那个乌托邦世界是什么样，又或者和幽都一样，只是炭色。
这里的天空也如我心情一般沉重，只是那乌黑的云团，似乎有舒展不开的心结，遮天蔽日，不肯离去。
一滴滴雨丝落飘洒在我的脸上、胳膊大腿处，校园里人声鼎沸，众人纷纷仰望如墨染黑的天际。一声声惊雷，如天神的怒火，撕裂苍穹，雷霆万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哎呀妈！是血雨！”
“腥风血雨啊，不祥之兆，完了！要出大事了！”
学生们拿手机记录这个震撼时刻，我摸着脸颊上黏糊糊的雨滴，感觉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大姨妈的腥味。
林瑞和曹雨婷见我也不打伞，仰望天空发呆。一人架着一边的胳膊，给我生拉硬拽到宿舍里去。
“苏瑾禾，你丢魂啦！都说这雨不好，你还在外面待着，血雨里面不知道含有啥特殊物质，你伞也不打的，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真不怕血雨给你腐蚀了吗？”
我简单冲了个澡，刷了今天的新闻。滨城下血雨的消息，因为热度被顶上热搜，一直霸榜单第一。超话下，有好多神棍在占卜此雨的凶吉。
【地域黑子:你们滨城人造孽了，听说过腥风血雨没，不祥之兆啊，人神共愤，指定要降灾。】
【一个不知名的道士:杀鸡儆猴罢了，呵呵，只可惜牺牲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诸位该回上界了！】
【科学博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了。大家不要恐慌，西汉年间，我国古代就曾发生过血雨。国外也有很多类似的文献报道，其主要原因可能是大气流将动物卷入，造成撕裂，雨水被染成红色。也有可能是雨水中含有某些有色金属物质。】
大家都挺慌乱的。只有我知道，嘶吼的雷鸣声中，潜藏着无数嚎啕与呜咽，他们在哭，是痛苦的悲鸣，是生离死别的痛。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这些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戳痛我的神经。我循着声音，来到天台，从闪电划破的苍穹缝隙里，我看到了几个衣着打扮很像前几日拆红鸾庙堂的士兵。
跪在地上的有一排排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形态各异的生物。像是没进化完全的那种模样，有的人首兽身，有的兽首人身，比如鱼头怪和山羊怪，他们被五花大绑，身子被固定在一个木牌上。
给他们行刑的是膘肥体壮的大汉，铁面虬鬓，龇着牙，手持足有三米长的大刀，手起刀落，那些怪物的脑袋便纷纷落地。
此刻，屋外的血雨下得正是汹涌。看到行刑的画面，我脑子里很乱，一种莫名的悲伤，笼入我的心头。
身后，我的眼睛被人蒙住，挣扎的时候，他把我拖到楼梯过道间。
“苏瑾禾，这不该是你看到的东西。”
陆游川浑身沾满血渍，那只雪白的拂尘也是。他眼眶凹陷许多，身形的消瘦，让他的衣服显得更加宽松肥胖。
我关切的询问他，经历了什么。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把洁白的墙壁溅满血渍。我扶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阳台上，有个撑着油纸伞的女子，朝这边走开。行至楼道间，她把雨伞收起，我才看清她的长相。是胡瑶姐。
她接过我的手，扶起陆游川。眼睫垂下，眸子里汇聚的泪，“啪嗒”落到自己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