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大结局(上)我的噩梦结束了。
第65章大结局(上)我的噩梦结束了。
“殿下如何了?”裴开项的声音在账外响起。就在我“昏迷”的第三日,他姗姗来迟。
“回禀裴相,殿下脉搏虚弱,怕是……已无力回天。”
良久,裴开项都没有说话,他的声音不辨喜怒:“当真?”
太医跪下:“千真万确。”
“殿下……”萱萱哭出了声,“你为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不救救殿下为什么!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做他裴开项的走狗吗!啊!”
“我……我……可殿下就是不行了呀……”太医发着抖。
裴开项叹气:“可惜了。殿下为国为民尽心至此,反倒落得如此下场……”
“你想做什么!”萱萱的声音忽然凑近,“你离殿下远点!”
我听不见裴开项的任何动作,忽然,滚烫的热水泼下来,脸上、手上热辣辣地疼,溅湿的皮肉一下子拧紧,针扎般疼。而我仍旧气韵绵长,一动不动。
“你滚开!”萱萱大喊一声,将裴开项推开,“裴开项你好大的胆子!”
“本相不过失手,而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裴开项冷笑:“把姜兆华抱来。”
心脏猛烈一抽。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裴开项这样的老狐狸,如何会因为一杯热水就放下戒心?
“裴相!”薛获喊道,“小殿下已经睡下了……殿下如今昏迷不醒,还请裴相不要再叨扰殿下休息了!”
兆华被吵醒,一声一声地嚎啕像利刃一般一把把扎进我的身体里。
“兆华……”他拨弄着锁片,“兆年长乐,华岁长安。真是个好名字啊。”
“这是裴御史送的金锁片。”薛获道。
裴开项没有开口,殿中只能听见薛获冷静的声音:“这孩子,也多亏了裴御史才能安全生下来呢。”
在场之人中,敢这样对裴开项讲话的恐怕只有薛获了。心脏好像被一根丝线悬着,在胸中晃来晃去,直到听见裴开项的声音才又回到原地:“小殿下满月之时没能送上礼物,今日便补上吧。”
剑鸣出鞘,众人惊叫一声,连声阻止:“裴相不要——”
心被甩出了喉咙,就当我想要翻身下床之时,又听见他说道:“这把匕首乃龙泉首席铸剑师打造,寒气逼人,轻盈若风,便赠与小殿下了。望小殿下日后,能够长成一个如她母亲一般能干之人。”
兆华出奇地不哭了,只咯咯笑着。
“裴相……把孩子……”
“等等。”裴开项顿了顿。
我心上一紧,难不成他看出兆华身上什么端倪了?即便孩童眉目轮廓浅淡,兆华的眼睛还是像极了裴仲琊。
“还请裴相将小殿下缓与奴婢。”薛获似乎有些愠怒,将兆华从裴开项手里夺去,“奴婢们要为殿下更衣了,裴相请回吧。”
未说完的话,裴开项没有再说下去,只听见他模糊又敷衍的嘱咐:“照顾好你们殿下。”
薛获道:“奴婢自然知道。毕竟殿下,是太后娘娘的长女。”
我不知道裴开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薛获此话一出,殿中是良久的沉默。
他终于走了。
萱萱连忙上前替我脱下衣衫,热水已经凉了,可身上还是被烫得红斑点点。
“这个裴狗,可恶至极!可恨至极!叫我抓到他,定将他大卸八块!”
我穿好衣裳,望着殿外层层围叠的守卫——从西苑到主殿,从未央宫到裴府,最起码需要半日的时间。三柱香后动手,等到消息传到他的耳朵时他必定已经坐在了裴府的椅子上,是来确认真假还是借此机会殊死一搏?他只能选择一个。
殿内的彤管使还演着主仆情深的戏码,哭声哀切,闻之令人伤心。
萱萱透过小缝望出去:“他们撤掉了一部分人。左侧……十人,右侧八人,按照先前的计算,殿外应当还有十二人把手,铁器共十八件。”
我望向窗外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将夕阳最后一点余温压下地面,泛出挣扎的,带着凉意的寒芒。黑夜是猎人的衣袍,是猎物的哀嚎,鲜血见证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秋风肃杀,带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西苑,梧桐树落下了最后一片树叶。
我从血泊中站起身,面前的守卫浑身鲜血淋漓晃晃悠悠已然站不稳脚跟。他向我发起最后一次决绝的攻击,我一挥手,将长剑插入了他的心脏。
裙裾鞋袜被鲜血染湿,石砖沟壑蜿蜒,血如同朱砂颜料在上面画出一朵朵莲花。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转头对小蛮道:“你去告诉他们——长公主殡天了。”
长公主薨逝——
长公主薨逝——
消息犹如宫巷里的风不胫而走,未央宫的烛火一盏盏亮起,人们奔走相告,传播着这秘密宫闱改天换日的大事。
而我们改头换面穿梭在偏僻黑暗中,与这纷乱渐行渐远。天上的星月缓慢偏转,地上的人儿飞驰疾奔,直到面前出现了一盏明灯——那是走出西苑的唯一的宫门,也是我们与阿若约定好的汇合之处。
守卫们三三两两,喝酒的喝酒,睡觉的睡觉,兵器全部搁置一旁,好像这不过是同往常一样的寻常一日。萱萱没有给他们任何反抗的机会,手起刀落,玩忽职守的人付出了他们应有的代价。
宫门的门栓被移开,众人停下来,纷纷侧目看我。
这扇门后面应当是宋君若,可若开门看见的不是阿若……
已然没有时间细想,左右不过一条命,早死晚死又有何异呢?我将怀中的兆华递给薛获,放下帽子走到门前。众人在我身后静默等待,沉重的宫门被打开,宋君若肃穆冷峻的神色在看见我的那一刻陡然放松下来,他几步上前将我紧紧拥住:“姐姐!我就知道我一定能等到你!”
我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放开:“虎符带了吗?”
“带了,但是只有一半,如何调动南北两军?”
我笑了笑,从怀中抽出圣旨:“逆贼裴开项,反心久矣,今纠集乱羽,胁迫天子,扰乱社稷,祸及黎民。朕今命宋将军调任南北两军,降罪勤王,速平叛乱,以安社稷。凡有擒获逆贼者,朕必重赏。”
圣旨下的玉玺印,鲜艳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