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码头缉凶
湿哒哒的口罩挂在脸上，背后的血肉被螺旋桨打成了浆，血沫子味顺着海水灌进鼻腔了，他弓着腰还想挣扎几下，后背猫仔用膝盖击中腹部，在腹腔剧烈的绞痛中，他又多次呛水，最终像一条死于一样，漂浮在海平面下。猫仔见人快要不行了，赶紧把他顶出水面。
好不容易浮上岸，猴子呛进肺部的一口水怎么也吐不出来，猫仔急救了半天也没个动静儿。
两个人落水的时间都不长，夏夜在骚乱中扣押了几名闹得凶的，这三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伤，听见枪响后脸色就变了。
警署的增援随后赶到，排查出码头搬运工，其他有嫌疑的人等悉数带回局里盘问。
猴子被猫仔从堤岸背上来，途中卡在嗓子眼的咸水被晃悠出来，他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手不自觉伸向猫仔的脖子，后反被对方扭伤了腕头。
“别费力气了，我们不来找你，你们的人也不会放过你！”
猫仔算是看明白这个杀人集团的伎俩，杀手们有利用价值的时候高价聘请，一旦暴露就会派另外的人灭口，这帮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背着人命，日后东窗事发，也不敢跟警察求援。
也不知道猴子听明白了没有，猫仔只知道掐他脖子的那双手开始松懈。
警车已经把码头包围，夏夜看那些刚捕捞上岸的鱼都翻起了肚子，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剖开来一条检查，居然在鱼货的肚子里发现了一批子弹。
有了危险物，码头暂时被封锁，所有在码头工作的人都被扣押。
警署特意派了个大车过来，把他们一窝端回局里，在多番询问下，有的人终是撂了。
原来，这批鱼货来自走私船，组织为了扩建队伍给大家配了枪支，枪和弹药分两批到，上次交易的枪全封在装鱼露的铁皮罐头里。
每个人用的都是假身份，他们的真实身份都被注销了，假身份的来源基本都是社会上的边缘人物，他们大多是独居着，人际关系也很薄弱，一般这样的人死了，不会引起过多注意。
杀手们顶替他们的名字，聚集在码头，以搬运工、货车司机、鱼货商贩隐藏在人群中。
他们的酬金是上头用不同的账户转账过来的，一旦确认收款，那个账户就会被注销。
包括猴子在内，迄今为止，他们还有很大一部分钱储存在码头的账目里。
码头算是杀手团体的总部，之所以有人开口也是因为确认自己不会再被同伴追杀。
审问猴子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只进行了简单处理，在医务室摘下口罩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张脸的确惨不忍睹，除了眼睛以上没有损伤，他的整张下脸像一个烧焦的塑料瓶，黏在一块儿，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脆弱的口腔外露。
鼻子只剩下两个黑洞，嘴吃东西会漏出来，摘下口罩后，猴子半天不肯抬头。
审讯开始的时候，夏夜还是给了他一片口罩，罩住脸后，猴子才有了配合的意思。
“把真名、年龄这些基本信息填一下。”
猫仔从文件夹上撕下来一张单子，又抽了一根笔递过去。
猴子微微侧着头，迟疑了一下，缓缓写下假身份证上的大名“王帅”。
“我说的是真名，别糊弄我！”
猫仔有些恼怒呵斥了一句，随后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子里。
“这就是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认识我的人都叫我猴子。”
青年人的眼底闪过意思木讷，多年的杀手生活，让他认为只有死亡才值得大动干戈。
“张乃恩、张大山都是你杀得？”
“嗯！”
“除了他们还杀过谁？”
“12345有七八个吧，具体记不太清楚了，我们不记账，名单在张一山那里，他是码头管理员，我们的任务由他分配。”
“你有组织内部人的联系方式么？”
“有，不过，我想那个号码在码头被查封后也注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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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盘问下来，夏夜总算有了一点眉目，这个中介组织分了好些个部门，和黄律师合作的是专门干情感诈骗的活儿，张乃恩所在的部门只受理买凶杀人，还有一个善后的部门，他们负责平息诈骗和凶案后的突发事件，必要的时候可以伪造凶手现身的痕迹，误导警方的搜查视线。
流程化的操作模式让这个组织风光了十年之久，主创人物下属是不知道的，联系他们的人从来都是以简讯的方式，偶尔的紧急电话，声音也是经过后期处理的。
这次警方无意中捣毁了他们的下线，组织肯定会弃车保帅。
杀手部门中有人接过黄律师的单子，因为隶属同一个组织，黄律师这边的佣金非常少，而且被例如死亡名单的人大多榨干了最后价值的女性居多，也有少量违反合约的男性。
清晨的暖阳透过窗帘淡淡的映在地板上，大床上的被褥临乱不堪，李童被拷在床头，身上全是殴打过的淤青。
丈夫是后半夜走的，离开前用她的手机给女儿李思去了一通电话，李童大概听到两人要在明天一早的九点约谈。
两侧的肩膀因为双手长时间高举过头而劳损，她意识到女儿有危险，但手铐又卡得特别紧，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救命啊！来人啦！”
李童伸长脖子大喊，卧室的门是关着的，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冷漠的邻居们紧闭着门窗。
对于隔壁这对喜欢相互虐待的夫妇，邻居们只觉得世风日下。
一开始对面传来呼救声的时候，还有人去问问，可女儿还反过来怪他们多管闲事，邻居们吃了瘪，以后再有呼救一概不管了。
李童到底是自作自受，为了男人零星半点的温柔，不惜舍弃女儿，到最后连死活都由不得自己。
警署里，夏夜接到电话后脸色相当难看，负责看护李思的警员天亮前打了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发现李思已经走了，连带着不见的还有自己的配枪。
作为警察丢枪可是大事，夏夜这会儿也没功夫骂人，警员说自己是五点半左右醒来的，发现李思不见后，他先去探了探被窝的温度，布料带给皮肤冰凉的触感，人应该已经离开好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