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虞温病危

此时此刻，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他除了战栗，再说不出一句话。“夏队！”

开车的猫仔抬头瞄了一眼后视镜，见夏夜神色不对，试探的喊了他一声。

随即把油门踩到底，也不管违章不违章，救人最重要。

距离别墅区最近的医院驱车要十几分钟，猫仔愣是把这个时间折半，车还没听好，夏夜就把虞温从车上抱了下来。

大厅里立即窜出来几个护士，推床把人送到三楼，快速做完检查，上了手术台。

虞温进手术间不久，后边的警员也把刘易阳送来了，他的状况也不太好，全身上下多处骨裂。

两台手术你追我赶的进行着，夏夜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等。

“夏队，没事儿，虞兄命大，肯定能熬过去！”

猫仔这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任何言语出口都是苍白无力的。

自从发现第一个被害人王子珊后，刑侦科的同事就开始连轴转，几天下来，夏夜的眼睛深深的凹陷进去，要不是因为他体格好，早支撑不住了。

猫仔去外头卖了点热的，夏夜没喝几口就开始吐，几乎要把胆汁都呕出来。

手术间里医生飞了一番力气才勉强摘除那把致命的匕首，可刀子一拔就牵动了血管，病人的血压快速下降。

护士三番五次从手术间出来，每一次进去都用推车弄进去一大堆血浆。

夏夜的心也跟着咯噔跳，好不容易手术结束了，虞温被推出来的时候，胸口被大面积的纱布包裹。

“病人状况不太好，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现在人先送重症监护室，一个星期内醒不过来，就危险了！”

医生还有别的事要忙，简单解释后让他们选取缴费。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夏夜一下没站住，幸亏猫仔扶着。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在响，僵硬的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挪到重症监护室区，他也只能隔着玻璃源源得看虞温一眼。

“夏队，没事儿，会挺过去的，这案子还没完，江白玉还没审，你不是说凶手不止一个人么！你不能倒下，大家都需要你！”

猫仔把夏夜搀到长椅上坐下，虞温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留在这也帮不上忙。

但案子还没有结束，这三十年间失去了亲人的家属，还在等一个交代。

回应他的是长时间的沉默，虞温除了邱天再没别的家人，现在邱天在少管所里，他一走还真不知道谁来照看他。

猫仔看穿了夏夜的意思，他表示有一个人或许很乐意效劳。

医院外，樊尚忽然接到一听电话。

“哟，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樊尚换做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他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少贫，说正事儿，最近局里新接了个案子，虞兄挂了彩，状况不理想，现在人在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你有时间没，帮个忙，照看一下.”

猫仔本来不想求人，可樊尚这家伙和虞温私交不错，有个亲近的人陪着比较稳妥。

“行，二十分钟后到！”

撂下电话，樊尚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但那句在重症监护室，还是让他忧心忡忡。

“樊少，至于么，一颗棋子，你担心成这样！”

一直没有发言的男人忽然开口，他额角的青筋越来越明显，似乎非常不满樊尚的态度。

“他是我的棋子，只有我能捏死他，换做谁都不行！”

樊尚一字一顿的跟男人强调这个利弊关系，起先男人还觉得好笑，可对上樊尚正儿八经的表情，男人又没法辩驳。

“成，你有你的想法，不过别怪哥没提醒你，老爷子那边催得紧，你要再没进展，他就要另想办法了！”

男人草草交代了他一句，便匆匆下了车，穿过医院外的十字路口，打了辆出租往相反的方向去。

二十分钟后，樊尚按照约定出现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夏夜也算是拾穗好心情离开。

后半夜，夏夜带领警员把地下室里的残肢都清理出来，银行家夫妇的肾脏和肺叶、王子珊与胡蝶失踪的头颅、法医秦大川刚刚被割下不久的双手、宋雪儿的大量残肢全部储存在一个大玻璃罩里。

除了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的残肢，还有一部分肢体已经组装成人形，不同的器官和四肢，平凑在一块儿，居然也有种朦胧的美感在。

不得不说江白玉作为一个艺术家，审美非常高，但为此做下的事却不大光彩。

地下室分为两间，一间用来存放肢体，这间屋子比较大，墙根的地方放了一张行军床，看得出来江白玉经常在这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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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间是画室来着，如果说堆满了残肢的屋子是对生理的刺激，那么这间画室绝对是精神上的恐惧。

进门打眼一看，全是眼球，整个房间的四壁以及天花板的梁上都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死人眼。

这些眼睛就像有生命一般，带着不同的情绪看向你。

偶尔神情恍惚，还能感觉到它们在对自己眨眼。

屋子里有一张落满了颜料的方桌，画板被挪到外头去了，上面的肖像是刘易阳，但是运笔还没完。

等警方把所有的证据集齐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夏夜和猫仔回警署眯了一会儿，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透亮了。

对江白玉的提审定在上午九点，在这之前夏夜一直坐在监控前，观察他的动态。

监控中，江白玉一直保持着挺直腰板的姿势，警员好几次给他送水，他连眼皮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