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两个邱天
“先别慌，还没到最后呢，去看看！”见虞温的手微微在抖，樊尚宽慰式的捏了捏他的肩，余下的警员快速关掉直播设备，清理屋内留下的血迹残留。
虞温作为警署的外聘心理辅导员，按理说是要避嫌的，可又因为邱天曾攻击过他，他作为被害人员屡次被传讯。
约翰的手术还没结束，这个过程中，邱天也发了疯，本来应该在局子里待着的他忽然跑到马路上乱窜。
要不是猫仔发现即使，他早就被来往的大卡车年死了。
看到邱天这样，猫仔也很心疼，这孩子自己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在之前的案子里，他还舍命救过人、帮过忙，这回轮到他自己，作为哥哥的猫仔，不但没发替他洗脱罪名，还可能要亲手将他送去少管所。
“小天，听哥的话，带回我们问什么，你都要老实回答”
猫仔叹了口气，一边的邱天正在给他做鬼脸，好不容易押回局里，他又坐在椅子上大笑。
电话里夏夜见行驶不对，连让猫仔把人带医院看看。
虞温是后脚跟上去的，从警员嘴里听到信儿后，他就觉得心理憋了口气，怎么也无法踏实。
医生给邱天做了系统性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邱天因为遭受的刺激太大，成了失心疯。
但切片显示脑神经没问题，可能是出于心理原因。
等虞温再见到邱天的时候，已经是在精神科的监护病房里，对方坐不住，在房间里不停的走，他先是来到窗台，打开窗想站上去吹风，幸好外头有防护网，他才没掉下去。
“哥，这是几楼？”
忽然间，邱天似乎又清醒了，这个问题让虞温眼前一亮，但随后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邱天又开始狂笑。
“五楼，怎么了？”
抱着不刺激他的目的，虞温小心翼翼的挪到床边坐好。
他能感觉得到，小天这是在向他求救，催眠师在病人陷入沉睡状态时，可以通过尖锐的问题，和不断变化的场景推动，找到病人心理的弱点和芥蒂，从这个地方下手，就能一把抓住人的软肋。
邱天才十七岁，他的经历并不多，真正能被称作噩梦的，就只有他爸爸邱生的那件事。
但是那个事故警方已经确定是一场意外了，但奇怪的是，邱生坠楼的那个时候，邱天也在事发现场。
事后邱天在跟警方的口供里解释说，自己是想劝爸爸下来，没成想，父亲的反应非常激烈，没过多久，他就跳下去了。
当时警方了解到邱天和父亲关系不合，也不是没想到邱天有诱导性嫌疑这一茬，但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只好在48小时之内把人放了。
后来的几年孩子被虞温收养，两个人因为这件事还被监视了好久，但打那以后邱天就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警察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爸当年站的地方比这里要高，不过我觉得他跳下去比较好！”
邱天回过头，冲着虞温笑了笑，想说什么，可看到病房内四个角上的监控摄像头，又打止了。
四楼的走廊门口，手术室的铃声响起，医护人员把约翰推了出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层层缝合，没有伤到要害，但他的肾功能确实不行了，这次没死，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也撑不过半年。
在约翰家中警员门严密搜索，除了那条沾有沈丘血迹的电椅，还找到一些关于心理催眠有关的书籍，书上做了很多笔记。
还有压在书籍底下的日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约翰是如何引诱慕容朵到家，然后训练沈丘第一次直播的过程。
过程非常曲折，因为沈丘的本性比较懦弱，需要依靠表演来给自己壮胆，约翰在日记中透露，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小丑，但苦于找不到接任小丑的人选。
他将自己童年的创伤和沈丘的家庭情况做了结合，制造同等的情感联系，通过这些让沈丘更加厌恶女人和家庭。
没有人是生来就就无畏的，除非这个人距离死期不远，横竖都是个死，总想在社会上闹出点动静来。
这和恐怖电影里杀人魔非常相似，约翰是严重的尿毒症家肾结石，两个肾已经切掉过一个了，现在剩下的那个也即将报废，他靠着导尿管和屎袋过了几年，这对于出生非常好，平时又喜欢高雅歌剧与名品咖啡的人，更加无法接受。
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只要衣服能遮体，朴素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能填饱肚子，粗茶淡饭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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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过惯了体面生活的约翰可不这么想，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体面，这能让他们有莫大的优越感，是他们区别于其他低俗人等的条件。
而现在约翰因为肾病困扰，不得不以最不体面的方式生活，加上没有伴侣和儿女陪伴，他的内心开始扭曲，开始崇尚黑暗的事物，小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是他宽慰自己的良药。
楼上的病房里，邱天总算肯从窗户上下来，他坐在虞温旁边，偶尔会偏过头靠在他肩上。
像个求抱抱求买糖的小姑娘，晃荡着悬空的腿。
“小天，哥知道你是想替我们找找把凶手抓住，你也在那电椅上做过，夏夜说椅子上有你的头发和皮屑残留，痛不痛，他打过你哪？”
虞温尽量调低音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
邱天眼珠子一转，半晌才说：“哥，救我！”
说完人就昏过去，给虞温吓得够呛，又是找护士，又是传医生。
精神科室的大夫赶来问清楚情况，最后扔给虞温一份特殊的报告，是医生手写的，没有签字。
“人格障碍！”
标题很醒目，虞温接着往下看，医生猜测，邱天在被催眠时，曾经被催眠者唤起了隐藏人格，和双重人格、多重人格又不相同，这个人格的存在邱天自己也知道，一半来说自己可以控制，但是现在他控制不住了，那个属于恶意的人格想抹杀掉他的善念，最终占据这个身体。
人的身体结构中，发动机有两个，一个是大脑，辅助是心理建设，这两个东西健全且完善，就算是房子残疾人身上，这人也能阳光生活，反之，不论这个人出生再好，也终究过不好这一辈子。